第四百八十八章 更坏的消息:敌人之外还有敌人(2 / 5)
nbsp; 正义或许可以一时彰显,但遗忘总是来得更快。十年之后,谁还记得苏挽晴?百年之后,还有几人知晓毕昭的名字?那些曾为之动容的故事,终将被时间磨成传说,再由传说变成无人问津的碑文。
这才是真正的“心狱”。
不是地狱,而是人心深处对公正的绝望。
但他亦未退缩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如风穿林,“只要世间仍有冤屈,你就不会真正消亡。可正因如此,我才必须留下。”
话音落下,整座镇山骤然亮起万道金纹,如同血脉复苏。那些散布各处的英灵遗物??苏挽晴的断剑、陈十三的号角、柳青禾的药囊、沈舟的船旗、白筝的残琴、周砚的血书、以及李昭将军的战甲碎片??纷纷腾空而起,环绕镇山飞旋一周后,尽数沉入湖心深渊,嵌入巨碑四周,形成新的阵眼。
七件遗物,七种执念,七段未竟之愿。
它们不再试图消灭幽陵君,而是与其共存??以铭记对抗遗忘,以光明照见黑暗,以不灭的守望压制那永难根除的恶源。
从此以后,镇山不再仅仅是一座仙门圣地,而成了某种象征:一个活着的记忆容器,一处承载苍生悲愿的精神图腾。
而在人间,变化也在悄然发生。
三年后,东海渔村出现一位神秘老翁,每日黄昏坐于礁石之上,手持一尾金色鲤鱼骨笛,吹奏一支无人听懂的曲调。据说凡听过此曲者,梦中必见青山流水,亲人含笑相迎,醒来后心中郁结尽消。有人称他为“送子公”,说他是天上派来引渡亡魂的使者;也有人说,他其实是镇山失传已久的护法灵官,专为超度含冤而死者而来。
五年后,北境边关突降大雪,一支巡逻小队被困暴风之中。正当众人绝望之际,忽见远处雪原上浮现一行脚印,深而不没,蜿蜒如龙,一路引领他们走出死地。带队校尉事后回忆:“那脚印……像是赤足所留,可每一步落下,都有金光一闪,似有人背着什么重物前行。”
十年后,朝廷修订史典,原本早已湮灭的“南疆女将案”被人重新提起。一名年轻御史冒死上书,呈交一份据说是从古庙废墟中发现的兵符与战报,详述当年魔潮来袭时苏挽晴率军死守三月、粮尽援绝仍不退半步的壮烈事迹。皇帝震怒,追封其为“忠烈昭义夫人”,并在长安立祠祭祀。当夜,京城暴雨倾盆,祠堂屋檐下却站着一名披甲女子虚影,久久不散,直至第一缕阳光照在新刻的牌位上。
又十二年,镇山脚下建起一座学堂,专收贫寒子弟。教书先生是个盲眼老人,但从不许人怜悯他。他常说:“我看不见,但我知道每个孩子心里都有一条鱼,只要用心喂养,总有一天会跃出浊浪。”学生们不知他来历,只知他授课时常哼一首小调:
>“送君千里终须别,
>化作青山不说谢……”
直到某个月圆之夜,一名顽童偷偷跟踪他至湖边,只见老人脱鞋走入浅水,身影渐渐透明,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湖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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