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0章 最悲伤的事情(4 / 5)
神空洞地望着虚空。姚父则缓缓地、动作迟滞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,佝偻着背,双手捂住了脸,指缝间有压抑不住的泪痕渗出。
杨简担心柳亦妃蹲久了腿会麻木,所以他这会儿尽量让自家小少妇在他身上借力,又让柳亦妃小心翼翼地将姚母扶正,让她靠在椅背上。
他站起身,示意小白送几杯温开水过来。水杯递到两位老人面前时,他们的手都抖得厉害,几乎无法握住那小小的纸杯。小白只能帮他们托着杯底,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地啜饮,温热的液体似乎稍稍驱散了一点那彻骨的寒意,但无法融化那眼底深重的冰霜。
杨简将水递给柳亦妃后,慢慢且轻柔地替她揉着腿。
“叔叔阿姨,”柳亦妃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努力维持着平稳:“再等等。娜娜姐她……一定在努力。我们陪着她,一起等。”
说完,柳亦妃看了看杨简,她从杨简眼神里看到了鼓励,她没有在说话,只是缓缓地靠在杨简怀里。
走廊的寂静再次沉沉压下,比之前更加厚重,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等待的重量。那扇门依旧紧闭,这也给了大家一丝希望。
可能只有杨简知道希望渺茫。
只是这话不能说,有些时候,真相往往是很残酷的。
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柳亦妃,陪着姚父姚母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。
等待!
漫长的等待......
时间在ICU外这条惨白的走廊里,仿佛被某种粘稠而冰冷的物质彻底凝滞了。每一秒都拖着沉重的镣铐,在绝望的泥沼里艰难地跋涉。
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持续发出低微而顽固的嗡鸣,那声音如同无数只细小的钢针,不间断地钻进耳膜,搅动着本已濒临崩溃的神经。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令人作呕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带着铁锈味的冰渣,沉甸甸地坠在肺腑深处,冻得人从里到外都在发抖。它无孔不入,渗透进衣服纤维,缠绕在发梢,甚至渗入皮肤纹理,成为这绝望空间里唯一挥之不去的烙印。
在杨简怀里的柳亦妃身体有些僵直,她的双手紧紧交握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发白。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封闭了,只剩下一种尖锐到极致的听觉,死死捕捉着走廊尽头那扇厚重大门内的任何一丝微响。每一次门轴轻微的“吱呀”,每一次远处某个病房传来模糊的呼叫铃,甚至每一次护士穿着软底鞋快速走过的细微脚步声,都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她的心口,让她的身体随之绷紧。
旁边,姚父维持着那个佝偻的姿势已经太久。他苍白的手里,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小小的、深褐色的核桃,那是他出门时匆忙塞进口袋的。此刻,那两只核桃在他掌心被无意识地、极其缓慢地、一圈又一圈地碾磨着。
粗糙的核桃皮摩擦着他的手掌皮肤,发出极其细微、却在这片死寂中清晰可辨的“沙沙”声。那声音单调、重复,像一个古老而疲惫的沙漏,在丈量着生命最后流逝的沙粒。他的目光低垂,浑浊的视线凝固在自己那双旧布鞋的鞋尖上,仿佛那里蕴藏着宇宙间最后的答案。
偶尔,那核桃碾磨的速度会骤然加快,发出短促而刺耳的摩擦声,伴随着他喉间无法抑制的、沉闷的“呃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里骤然碎裂。
随即,一切又归于那缓慢而绝望的“沙沙”声。
他的沉默,比任何哭嚎都更令人窒息,那是被绝望彻底掏空后,只剩下躯壳在承受无边重压的静默。
姚母靠在椅背上,身体像一滩融化的蜡,失去了所有的支撑。她的头歪向一边,眼睛空洞地睁着,望着天花板上那嗡嗡作响的灯管,瞳孔里没有焦距,只有一片灰蒙蒙的死寂。眼泪早已流干,只剩下脸颊上纵横交错的、盐渍般的泪痕。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像是在无声地念诵着某个只有她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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