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酒瓮娘子(2 / 4)
时,坛口压了把干桂花,说是图个吉利。如今三十年过去,桂花早该烂成泥了,可阿昭竟闻见了香。
\"该埋我了。\"阿昭轻声说。她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,里面是叠得方方正正的粗麻纸,\"这是我记的酒方子,有二十八道,还有三道没试成功的。您把我放进瓮里,把这些纸压在我身边。等...等哪天陶片上的字显了,您就知道该怎么做了。\"
老掌柜跪下来,把女儿抱进瓮里。瓮底垫着新晒的稻草,还带着太阳的暖。他把阿昭轻轻放好,又把那些麻纸一张张理齐,压在她胸口。最后盖上瓮盖时,他听见女儿在他耳边说:\"爹,别难过。我要给醉秋楼的酒,添点新的故事。\"
瓮盖落下的瞬间,阿昭看见眼前闪过一道金光。她想起小时候蹲在酒窖里,看阳光透过酒坛上的水痕,在墙上画出彩虹。原来那些她以为模糊的记忆,都藏在酒瓮的影子里,此刻正慢慢清晰起来——她看见自己三岁时打翻的酒坛,五岁时偷尝的酒曲,七岁时跟着师傅看花摘酒的模样。最后定格的画面,是她在病榻上写的最后一笔:\"桂花酿需以新收糯米,佐以中秋前采的金桂,封瓮百日,待月圆之夜启封...\"
原来,有些东西根本不用写在纸上。
三年后的清明,老掌柜带着伙计来给阿昭上坟。酒窖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甜香,比往年更浓些。他站在\"醉秋\"瓮前,摸了摸瓮盖——不知何时,红绸褪成了淡粉色,结着的同心结也松了。
\"许是要换坛酒了。\"老掌柜叹口气,招呼伙计搭把手。四个壮小伙合力掀开瓮盖,霉味混着酒香涌出来,却不见阿昭的身影。老掌柜颤巍巍摸向瓮底,却触到一片温热——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娃,正蜷在稻草堆里,睡得正香。
女娃的脸像刚剥的荔枝,眉眼间有几分阿昭的影子。她怀里抱着块巴掌大的陶片,陶片上密密麻麻刻着字,像是用刀尖划的,每一笔都带着酒香。老掌柜轻轻抱起她,女娃忽然醒了,揉着眼睛喊:\"爹,我梦到好多星星,都在酒里闪呢。\"
老掌柜的眼泪\"啪嗒\"掉在陶片上。他终于信了女儿的话——这女娃,是阿昭用最后一口气酿出来的。
女娃在醉秋楼里长大,唤作小昭。她不爱穿绫罗,偏爱蹲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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