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雷公秤（2 / 2）

你这秤有问题！\"

张老头蹲下来，捡起块被劈焦的蜜饯：\"客官你看，这蜜饯里掺了沙土，蜜是熬过的糖渣子，本就不甜。\"他又指了指钱胖子脚边的麻袋，\"你那麻袋里的沙土还沾着新泥，今早刚从河边挖的吧？\"

围观的人哄笑起来。有个卖菜的阿婆戳着钱胖子的担子：\"你这蜜饯我前日在西市见过，人家卖五文钱一小包，你倒敢卖二十文！\"

钱胖子涨红了脸，捂着脚要走，却被张老头叫住：\"客官慢走。\"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，\"这是我自家晒的桂花糖，没掺假，你拿回去尝尝。\"钱胖子接过来，捏着纸包的手直抖——刚才那小雷劈下来的时候，他分明看见，张老头摊位前的青石板上，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细缝，缝里有幽蓝的光一闪而过，像极了雷公庙里画的雷火。

打那以后，钱胖子再没在青阳城出现过。倒是\"雷公秤\"的名声越传越远，连邻县的人都赶着来买东西。有人说看见过张老头半夜在摊位前烧纸，嘴里念叨着\"雷公在上\"；也有人说，那杆秤其实是雷公当年用来镇妖的，落在张老头家，是因为他祖上救过落难的雷童。

不过最奇的是，打那以后，青阳城的集市上再难见到使假秤的、用假钱的。人们都说，不是没人想使坏，是那杆雷公秤太灵——你要是动了歪心思，秤砣先给你个教训；要是实在不长眼，那天上的小雷可就不长眼了。

张老头还是每天天不亮就来摆摊，秤擦得锃亮，糖稀熬得透亮。有人问他：\"老哥哥，你这秤真有雷？\"他就笑：\"雷不雷的，咱不图那个。咱就图个——\"他用秤杆敲了敲秤砣，\"人心正了，秤砣自然正；人心邪了，秤砣比雷还狠。\"

风卷着烤红薯的香掠过摊位，阳光透过檐角的草帘洒在雷公秤上，那些淡金色的秤星子闪着光，像极了天上星星落进了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