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4章 酒娘酿琼浆(1 / 3)
杏花村尾那间小小的“沈记酒肆”,像一坛被时光遗忘的酒,静默地卧在村口。沈念娘守着这间铺子,已过了五个寒暑。五年前,一场急病带走了她酿酒为生的父亲,只留下这间摇摇欲坠的铺子和一窖深埋地底、沉默如谜的陈酿。念娘那时不过十六岁,一双素手接过父亲沉甸甸的酒勺,也接过了生活的重担。
村里人起初并不看好这个瘦弱的丫头。酿酒是男人的力气活,更是祖宗传下的手艺,一个黄毛丫头能成什么气候?可念娘性子倔,像山崖缝里钻出的野草,风越大,腰杆挺得越直。她天不亮就起身,踩着父亲留下的老木梯,下到那阴冷潮湿的酒窖里。窖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,混杂着泥土的腥气,一排排陶坛在昏暗的光线中沉默矗立,像一群饱经风霜的老人。念娘纤细的手指抚过冰凉的坛壁,仿佛能触到父亲留下的温度和嘱托。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每一个酒坛,学着父亲的样子,用特制的竹筒汲取酒液,品尝、调配。她的酒,初入口时或许略带青涩,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,酒液清澈,入口绵软,回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,像极了这山里姑娘的性子。
日子像酒坛里的酒,在无声中慢慢沉淀、发酵。念娘的手艺日益精进,酒肆的生意也像春日里的藤蔓,一点点爬升。她酿的“杏花春”渐渐有了名气,不仅村里人爱喝,连过往的商贩、赶考的书生,也总要绕道来打上一壶,带上一路芬芳。念娘的脸上,渐渐有了笑容,那笑容如同她酿的酒,清冽中带着暖意。
这一年,冬至来得格外早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,将整个杏花村裹得严严实实,天地间一片苍茫。念娘坐在酒肆的炭火旁,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,心里盘算着一件事。父亲在世时,曾不止一次指着酒窖最深处一个被稻草和厚泥严密包裹的大陶坛,对她说:“念念,这坛酒,是你出生那年,爹亲手埋下的‘女儿红’。原想着等你出嫁那天启封,为你添喜。如今……”父亲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如今,父亲已逝,出嫁更是遥遥无期。但这坛埋藏了二十年的“女儿红”,却像一块沉甸甸的心事,压在念娘心头。
“爹,女儿想看看这酒,如今成了什么模样。”念娘轻声自语,像是说给父亲听,也像是说给自己听。她披上厚厚的棉袄,提着一盏油灯,深一脚浅一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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