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:无法与人言说的孤独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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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甚至,更糟。

    这几个字像几块寒冰沉甸甸地坠入朱由检的心湖深处,没有激起涟漪,只是让那片本就幽暗死寂的湖水在一瞬间冻结得更加坚硬。

    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。

    这个身份不是荣耀,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。

    一道将他与这个时代,与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,都永恒隔绝开来的深渊。

    他的脑海里,装着的那些被后世称之为常识的东西——那些关于制度、关于经济、关于科学、关于人性演化的思想与见解,在这片土地上,在这座巍峨的紫禁城里,却无异于洪水猛兽。

    它们是异端,是厉鬼的低语,是足以将这个看似稳固的世界,从最基础的认知层面彻底颠覆撕裂焚毁的禁忌之物。

    所以,他注定孤独。

    朱由检的目光从虚无中收回,落在对面那团在昏暗中模糊不清的影子上。

    那是英国公张维贤。

    一个在这大明朝堂之上,历经万历、泰昌、天启三朝风雨依旧屹立不倒的老人,一个在勋贵集团这个早已腐朽不堪的群体里,少有还算清醒保留着几分祖上荣光的家伙。

    朱由检的心像一面被天河之水反复冲刷过的镜子,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世间万物的本来面目,包括人心深处那些最细微连其主人都未曾察觉的念头。

    他看着张维贤,脑中却浮现出前身记忆当中去年那个风雨欲来的秋日。

    先帝驾崩,魏忠贤与客氏欲图秘不发丧,搅乱乾坤。

    是眼前这个老人奉皇后懿旨,手持遗诏如一根定海神针,戳破了阉党滔天的阴谋。

    也是他,与皇嫂张嫣一起为当时还是信王冲破了重重阻碍,铺平了那条通往皇极殿血腥而又艰难的道路。

    拥立之功。

    这四个字在任何一个朝代,都意味着几乎牢不可破的政治捆绑。

    所以,张维贤的忠诚是可靠的。

    朱由检对此毫不怀疑。

    但这种可靠的忠诚,其根源又是什么?

    不是因为他能够理解自己脑海中那个,想要将整个世界都翻转过来疯狂而危险的蓝图。

    张维贤不能,也永远不会。

    他的忠诚源于一种更古老更质朴的东西。

    源于二百年来大明勋贵与朱氏皇族之间,那种深入骨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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