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那是人类亲手留下的痕迹,不是打印,不是投影,不是数据流,而是血肉之躯对抗遗忘的方式。
“我们在变老。”苏婉忽然说。
赵明转头看她。阳光斜照在她脸上,映出细小的纹路,藏在眼角,像岁月悄悄划下的问号。她不再是实验室里那个苍白、安静、眼神空洞的苏婉了。她有了风霜,有了重量,有了属于真实生命的裂痕。
“是啊。”他轻声回应,“但我们醒着。”
正午时分,他们抵达了一座废弃的图书馆。外墙爬满了野葛,玻璃碎了一地,门框上挂着一块歪斜的木牌:【知识已归档,请勿进入】。讽刺的是,这句话下面被人用红漆狠狠划掉,重新写上:**知识从未归档,它活在人嘴里**。
他们走进去。书架东倒西歪,书籍散落一地,许多已被雨水泡烂,纸页黏连成块。但仍有几排书架完好,上面整齐排列着上世纪出版的哲学、历史与心理学著作。赵明蹲下身,拾起一本《自由意志的边界》,封面已褪色,内页却保存完好。
“张维诚一定读过这本书。”他说。
苏婉翻开另一本,是《群体性盲从的心理机制》。“他不仅读过,还怕我们没读懂。”她苦笑,“所以他亲自给我们上了一课??用三十年的囚禁,用亿万灵魂的沉睡。”
赵明将书轻轻放回原位。“现在轮到我们讲课了。”
他们在图书馆待了两天。白天整理尚可阅读的书籍,分类打包;晚上则围坐在大厅中央点燃的火堆旁,低声讨论如何建立“记忆传承”的雏形。他们不打算组建组织,也不谋求影响力,只希望形成一种流动的、自发的传递链??像地下水脉,看不见,却滋养万物。
“我们需要符号。”苏婉说,“简单、有力、能跨越语言和文化的符号。让人一看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