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玫瑰酒吧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一团暧昧的红,李宝推开门时,潮湿的风卷着威士忌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。
吧台后悬挂的"黑牡丹"灯箱在他视网膜上投下残影,像朵浸透血的花。
欧强坐在最里侧的卡座,白色衬衫第二颗纽扣解开,腕间金表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
他抬眼看见李宝,立刻站起来,指节抵着桌面微微发颤——这是李宝第三次见他露出这种近乎虔诚的姿态,上一次是在分局审讯室,他说"温霞姐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"。
"李哥。"欧强的声音带着点哑,伸手要握李宝的手腕,中途又缩回去,改成虚虚扶了扶他的胳膊,"老板说您肯赏脸,我...我买了瓶82年的拉菲,温霞姐生前最爱这个味。"
李宝的后槽牙抵着腮帮。
他能感觉到领口的摄像机贴着皮肤发烫,里面存着温霞弟弟的死亡证明——三年前那场车祸,现场照片里刹车痕迹被人为抹掉的划痕还清晰可见。
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,让赵婉儿和施丽娅站在身侧。
两个姑娘今晚特意穿了便装,赵婉儿的帆布包鼓囊囊,装着微型录音笔;施丽娅的指甲盖泛着幽蓝,那是淬了荧光粉的防狼剂。
"欧兄弟客气了。"李宝扯出个笑,目光扫过桌上的水晶醒酒器。
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琥珀色的泪,倒映着欧强眼尾的痣——和温霞跳江,前监控里那个瘦高男人,右眼角的痣位置分毫不差。
欧强抄起酒壶倒酒,玻璃相碰的脆响里,李宝忽然感到胸口一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