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集:庆郎乐见群芳斗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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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揽月轩的暮色来得比别处更沉些。西斜的太阳被院墙挡得严实,只在窗棂上留下最后一抹淡金,像被揉碎的金箔,轻轻贴在藕荷色的窗纱上。沈月娥坐在梳妆台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沿——那面菱花镜是她入府时带来的,边缘已经有些磨损,却依旧能清晰照出她眼底的几分疑虑。

    “姨娘,您快瞧瞧,这是刚从库房领的血燕,泡发后能有满满一盅呢!”翠儿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,碗里的燕窝雪白透亮,根根分明,显然是上等货色。她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喜色,说话时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,“老爷能想起您,这可是天大的好事!前儿赵姨娘还在老太太面前显摆,说老爷只疼哥儿,如今老爷单独召您,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!”

    沈月娥没有接话,只是转过头,看着翠儿小心翼翼地将燕窝放进温水里泡发。翠儿的手指很巧,挑拣燕窝里的细毛时,眼神专注,嘴角还带着笑意,显然是真心为她高兴。可沈月娥的心,却像被浸在冷水里,沉甸甸的——林庆堂,她的夫君,这林府说一不二的男主人,已有整整半年未曾单独召见过她了。

    last year 重阳,府里设宴赏菊,林庆堂倒是与她喝过一杯酒,可那也是当着众人的面,不过是例行的应酬;再往前,是她生辰,他赏了一支赤金点翠簪,却也未曾踏足揽月轩半步。如今,在她刚经历李瓶儿栽赃、赵姨娘挑衅,还与邢夫人暗生龃龉的时候,他突然召她去书房,还要她亲手炖燕窝,这实在太过蹊跷。

    “翠儿,泡发时仔细些,莫要留下细毛。”沈月娥轻声吩咐,目光落在窗外。院中的玉兰树光秃秃的,枝桠在暮色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,像极了这深宅里看不见的爪牙。她想起林庆堂的模样——年近四十的男人,身形挺拔,面容威严,平日里总是穿着深色的锦袍,袖口绣着暗纹的云鹤,说话时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他很少笑,偶尔露出笑意,也多半是在与生意上的伙伴周旋,或是对着赵姨娘生的那个儿子林知礼时,才会有几分暖意。

    这样的男人,心思深沉如海,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许久未曾关注的姨娘示好。是听说了她洗清冤屈的事,想看看她究竟有几分能耐?还是邢夫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,他想亲自试探她?亦或是,他早就知道后宅的纷争,想借着这次召见,给她一个“信号”?

    无数个念头在沈月娥的脑海里盘旋,让她坐立难安。她起身走到书案前,拿起一本摊开的旧账册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账册上的数字密密麻麻,像无数只眼睛,盯着她,仿佛在提醒她——她如今的安稳,不过是暂时的,只要林庆堂一句话,她随时可能跌落深渊。

    “姨娘,燕窝泡好了,现在炖吗?”翠儿的声音打断了沈月娥的思绪。

    “炖吧,小火慢炖,加些冰糖就好,莫要太甜。”沈月娥合上账册,深吸一口气。无论林庆堂的目的是什么,她都必须去面对。在这林府,他才是最终的裁决者,她没有拒绝的资格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冰糖燕窝炖好了。翠儿用一个描金的甜白瓷盅盛着,放进红木食盒里,食盒的边角还裹着厚厚的锦缎,防止燕窝变凉。沈月娥换上了一身藕荷色绣缠枝玉兰的锦缎袄裙,领口和袖口绣着浅粉色的玉兰花瓣,既不张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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