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o章 钢骨海船行走离京四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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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也被罢官。

李邦华还记得离京那日,父亲望着宫墙冷笑:

“贪暴者不久长!”

果然,四五年光景,神宗皇帝便龙驭宾。

京城的风卷着深秋的寒意,吹乱了他花白的头。

李邦华最后望了一眼那熟悉的角楼,飞檐在暮色里勾着苍凉的剪影,然后转身,背影孤得像片被风卷走的枯叶。

而身后的京城,依旧车水马龙,只是少了些直言敢谏的声音,像一幅褪了色的画。

李邦华的仕途,活像惊涛里的一叶孤舟,在波谲云诡的朝堂间颠沛。

天启元年重获起用,他在易州厉兵秣马,铁甲上的霜花未消,便被宦海浊浪卷得身不由己。

短短几年从光禄少卿蹿到兵部侍郎,官帽戴得越稳,越觉脚下是流沙——

天启四年,阉党一句“不按实务,任上半载称病归乡”

的构陷;

便如快刀斩绳,次年便被削了官籍,曾经的抱负碎得像摔在地上的瓷。

崇祯年间的起落,更像命运在戏耍。

元年复起任工部右侍郎,他掏家底督造火器,枪管上还留着他亲手试枪的灼痕;

可崇祯二年,只不过因炮击误伤了满桂数十部众,竟被御史弹劾得抬不起头,再度卷铺盖回乡,一闲便是十年。

十二年重掌南京兵部尚书印,没等焐热,又因丁忧暂别;

十五年任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,十六年迁任北京左都御史——

每一次升迁贬谪,都在他眼角刻下更深的纹,那是忠臣在乱世里挣扎的印记,满是壮志未酬的无奈,却又藏着不肯折的坚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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