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 秦淮盛景陵卫困局四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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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的蟒纹补子跟着肩膀乱颤,

“腊月里倒是接到过东厂火票,说王督主奉密旨南下筹备迁都。

可等了两月有余,莫说人影,连他老人家的轿帘子灰都没见着!”

他忽然压低声音,肥硕的脸凑近高宇顺,

“不瞒您说,自打李自成破了潼关,应天府的达官贵人早把细软搬空了——

莫不是王督主也学那些清流,躲去苏杭游山玩水了?”

夜风卷着巷口楝树的细叶掠过,高宇顺望着韩赞周眼底闪烁的精光。

鎏金腰牌在掌心压出红印,他忽然笑了,笑得韩赞周后颈汗毛直竖:

“明日便劳烦韩公公随某去孝陵卫。”

他拍了拍他的肩头,袖角扫过对方蟒纹补子,

“若真寻不着人这‘抗旨’的罪名,总要有个好去处不是?”

韩赞周忙不迭点头时,翡翠扳指在灯笼下泛着幽光,活像吞了口黄连的老狐狸。

他苦着脸,眼角褶子能挤死蚊虫,

“高大人,王督主确实没有来啊!”

他当然心慌——

应天府的内卫系统早如筛子,孝陵卫那四万五千个名额,早被魏国公们的姻亲挤成了蜂窝煤。

什么“太监监卫”

,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,真正掌兵的都是戴乌纱的勋贵。

他这南京守备太监,连调艘漕船都得给侯府递帖子。

若以寻找王之心为由头,让高宇顺去了孝陵卫现情况,那还了得?

高宇顺见他如此,叹了口气,将实情道出,王之心的事不过随嘴一问,征召水军才是主题。

“会水的监卫?有!”

韩赞周掐着兰花指比画,

“只是、只是,唉,高大人,如今哪里还有监卫啊!

早就给公爵侯爷占了名册。”

话音未落,墙角传来夜猫子的嘶叫,惊得他浑身一抖。

高宇顺盯着对方颤的喉结,忽然明白为何孝陵卫花名册上三万多“监卫”

没有熟悉的名序——

原来勋贵们把自家子侄全塞进内卫吃空饷,连“净身”

这道坎都省了,直接替换掉太监额缺,立了假档案,就成了“陵卫”

“韩公公倒是体恤朝廷!”

高宇顺的指尖敲了敲腰间腰牌,

“既如此,想来韩宅建的这般富丽堂皇……”

他没说完,却见韩赞周的翡翠扳指“当啷”

落地,在青石板上滚出清脆的哀鸣。

远处秦淮河又传来卞玉京的唱段,这回唱的是“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”

倒像是给这满地狼藉的南都,送了曲现成的挽歌。

韩赞周捏着帕子擦汗时,忽然想起忻城伯赵之龙的前车之鉴——

那老兄当年仗着督南京守备军务的头衔,想从孝陵卫的肥缺里分杯羹,结果被五侯联手坑进东宫案;

摘了乌纱帽不说,差点连爵禄都赔进去。

如今五侯的威势如泰山压顶,连镇远侯顾肇基都得绕道走,他一个无根无基的守备太监,哪敢捋虎须?

“咱家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阉货,”

他苦笑着摇头,帕子绞得变了形,

“孝陵卫的花名册早被侯爷们瓜分光了。

偏偏中都每三年还要送来千把号人,全是些没根脚的穷太监!

新来的只能去种皇庄的菜——

上个月还听说,有个小太监在菜地里饿死了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野菜团……”

夜风卷着远处歌楼的喧嚣扑来,高宇顺望着韩赞周眉间的川字纹。

鎏金腰牌在腰间烫,他知道所谓“监卫种地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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