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7章 称制弘光徐氏入宫一(1 / 2)
耶稣会的神父们早把不满藏在了眼底。
南京天主教堂的密室里,欧洲总会寄来的密信摊在鎏金十字架下,羊皮纸的字迹被烛火映得暖,“待来年十月局势稳固再议”
的叮嘱,每个字都像浸了冷水。
会长艾儒略曾三次求见马士英,第一次被以“军务繁忙”
挡在辕门外,第二次好不容易进了书房,刚提了句“称帝尚早”
,马士英就端起茶盏,茶盖刮着杯沿的声响,把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;
最后一次,他带着传教士们携带绘制的江南舆图来,想以局势分析说服他,可马士英只扫了一眼图上的红圈,便笑着摆手:
“神父们懂天主的教义,却不懂江南的人心——
这帝位,晚一天都等不得。”
马士英的急,朱由崧比谁都清楚。
夜里批阅奏折时,案头总堆着两类文书:
一类是江南士子的请愿书,字里行间满是“盼新朝开科”
的急切,有几封甚至夹着“若再迁延,恐失天下士子心”
的硬话,朱由崧每看一页,指节就攥紧一分;
另一类是兵马司报来的粮饷册,苏州的漕粮还堵在运河里,杭州卫的兵士已欠了两个月军饷,墨迹里都透着慌。
他心里跟明镜似的:
只有登了基,才能用“新朝”
的名分开科取士,堵上读书人的嘴;
只有成了“皇帝”
,下的圣旨才有人真正当回事,才能把江南的兵马、粮饷、官员拧成一股绳。
这步棋表面是稳内部,暗地里却藏着更大的盘算——
去年送往北直隶的税银、粮食、贡品,早把“南方安分”
的假象做足了,正好麻痹北方;
新的一年里,他们有足够时间整饬军备,等春汛过后,运河里的粮船能通了,江南的兵练熟了,便是与北方撕破脸的时辰。
凤阳来的车马裹着一路风尘,在寒冬的西苑外停了脚。
朱常浩掀开车帘时,呼出的白气立刻凝在貂皮领上,他把弹劾奏疏紧紧揣在贴身处,连亲信都只许在宫门外候着,自己攥着腰牌,一步一步往议事厅走——
砖缝里的残雪被靴子碾得咯吱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朱由崧的愤懑上。
递牌子时,他特意嘱咐太监“事关宗室安危、大明正统”
,等终于见到朱有建,那封写满“大逆不道”
“私立朝廷”
的奏疏,几乎是带着手温递了上去,字里行间的火气,仿佛要烧透纸页。
朱有建捏着奏疏刚扫了几行,突然“噗嗤”
笑出声,随后越笑越响,最后竟拍着桌案直起身,指节在“朱由崧”
三个字上敲得咚咚响:
“终于来了!”
他穿越过来这些年,灭了闯贼、平了关外,原以为能把南明的苗头掐灭,没成想历史的惯性竟这么强,只是晚了三年,该冒头的还是冒头了。
他随手把奏疏扔在御案上,目光扫过窗外——
庭院里的腊梅正开着,雪落在花瓣上,倒衬得这突如其来的“叛乱”
多了几分戏剧性。
笑着笑着,朱有建的眼神沉了下来。
他摸着下巴,忽然想通了之前的疑惑:
南方这两年来漕粮照、盐税照缴,连奏折里的语气都恭顺得很,原来不是真的服软,是在跟他玩“偷梁换柱”
的把戏!
那些日子里,他们表面安安分分,暗地里怕是早把兵马、粮饷都攒够了。
“倒还真有意思。”
他低声叹道,之前只当南归的御史们是些只会清谈的书生,没料到竟能串联起这么大的阵仗。
只是番子们的密报还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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