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四十九民事新立神谕规仪七(2 / 2)
过处,连最桀骜的流寇都要避三分,帐篷里挂的五省舆图上,红笔圈的防区比好些王爷的封地还广,算得上是真正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。
可风光没能撑太久,崇祯十年那道催命的圣旨成了他的劫——
皇上限他三月内肃清商洛山流寇,他被逼得没法,只能接了反贼的诈降。
谁料那些人夜里用牛羊堵了山口,趁着官军松懈,竟带着粮草辎重从后山小道溜得一干二净。
消息传到京城,龙颜大怒,陈奇瑜当场被剥了官服,连尚方剑都没来得及收回,就揣着半袋碎银灰溜溜回了保德,这一闲就是十年。
旁人只当他成了过气老将,可保德州的老卒都知道,陈奇瑜的本事从来没搁下。
他打仗最是不按常理出牌,爱走“奇道”
——
当年在甘肃追剿马贼,他敢带着三百轻骑绕路三天,从没人走的戈壁滩绕到贼寇后头,趁着黎明风沙大,举着稻草人当疑兵,愣是把两千多马贼吓得弃寨而逃。
可别以为他只会偷袭,营寨防守的本事更是顶尖:
他扎营必选依山傍水的地势,栅栏外要挖三道陷马坑,坑底埋的尖木都得泡过桐油防腐;
夜里巡营的士兵要带两盏灯笼,一盏提在手里,一盏挂在营墙的望楼上,只要灯笼灭了,不管是敌是友,弓弩手先射一轮再说。
当年潼关保卫战,流寇十万人围着他的五千守军打了半个月,最后连他营墙上的砖缝都没抠下来一块,反被他拖到援军赶来,里外夹击打了个大败仗——
那阵子,“陈营盘”
三个字,在军里比铁甲还让人安心。
这些年朝堂上不是没人念着陈奇瑜的好。
兵部老尚书当年是他同僚,不止一次在朝会上提过“豫鲁防务非奇瑜不可”
;
连几位年轻的御史,也敢在奏折里暗指“前事有冤”
。
可所有人都绕不开一个死结——
当年“放走流寇”
的根子,明明是崇祯皇帝催战太急,逼着陈奇瑜不得不接受诈降。
要重新启用他,不就等于当众打皇帝的脸,承认崇祯当年判断错了?
历朝历代的皇帝,哪有把“朕错了”
挂在嘴边的道理?
连崇祯的起居注里,都把那桩事写成了“陈帅疏防”
,这道坎迈不过去,陈奇瑜的名字,就只能在吏部的档案里积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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