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往生斋里扎活人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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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别人扎纸人烧给死人,我扎的纸人却能看见死人。

    直到那天,扎好的纸人突然自己烧起来,

    我才知道这趟丧事接错了——

    棺材里躺着的,是被活活抽干了魂的替死鬼。

    夏末的榕城,闷得像口烧透的砖窑。粘稠的午后阳光砸在“往生斋”老旧的木门板上,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,混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、纸钱焚烧后特有的焦糊味和陈年香烛的冷香。几只不知疲倦的蝉趴在门口歪脖子老槐树上,嘶鸣声拖得老长,搅得人心头没来由地烦躁。

    铺子深处,沈厌半瘫在一张磨得油亮的竹摇椅里,眼皮子耷拉着,手指间夹着半截快烧到头的廉价纸烟,烟雾缭绕,模糊了他那张本就有些疏懒倦怠的脸。他面前的长案上,摊开着一具刚扎好骨架的纸人童女。细韧的竹篾撑起玲珑的腰身,惨白的棉纸蒙在脸上,尚未点睛,空洞洞一片,等着他手里那支秃了毛的细毫笔去赋予神采——或者说,赋予一种“活”过来的错觉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的营生。往生斋,明面上是这条老街上最不起眼的殡葬铺子,卖些纸人纸马、香烛元宝,偶尔接点给亡人净身穿衣、主持下葬的零碎活计。暗地里,沈厌那双天生异于常人的“通幽眼”,总能瞧见旁人瞧不见的东西,比如某个角落蜷缩着瑟瑟发抖的灰影,比如门槛外徘徊不去的淡淡水渍。这些“东西”偶尔也会找上门,留下点阴冷的“念想”,或者托付些活人难办的执念。报酬嘛,不拘一格,有时是几枚压手的古钱,有时是块不知名的兽骨,甚至可能只是某个精怪口头一个虚无缥缈的“人情”。他照单全收,百无禁忌。

    “沈老板!沈老板在吗?” 一个带着哭腔的嘶哑男声猛地撞破铺子里昏昏欲睡的宁静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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