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8章 初对大汉奸(1 / 2)
就在他准备将底片放入定影液时,目光无意间扫过底片边缘,那是相机片窗的边缘区域,通常不会印到相纸上。
那里,似乎有几个极细微、近乎不可见的划痕,排列方式……不像自然磨损。
石云天的心猛地一跳。
他凑近安全灯,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辨认。
那划痕非常浅,像是被极细的针尖刻意划过,若不刻意检查,绝对会被忽略。
形状……像是一个箭头,指向底片上方,箭头旁边,还有两个更细小的刻痕,像是一个“卅”字,又像是一个模糊的“川”字。
这是什么?暗号?标记?是赵队长自己留下的?还是……冲洗这张底片的相机本身有问题?这标记是给谁看的?
一个个疑问如同气泡般从心底冒出。
石云天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这南京城的水,远比他想象的更深、更浑。
这位看似只是来拍标准像的赵队长,恐怕也绝非表面那么简单。
他不敢耽搁太久,迅速完成定影、水洗,将底片晾起。
看着那张在红色灯光下泛着青光的底片,石云天知道,一个意外的、可能极其危险的发现,落在了他的手里。
他不动声色地将底片处理好,走出暗房,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恭顺和木讷。
但内心深处,已经将“赵队长”和那个神秘的划痕标记,牢牢刻在了警戒名单的最顶端。
夜晚,他将这个发现,连同“北边线人”的消息,用只有他们五人懂的密语写成字条,塞进了小院墙角一块松动的砖缝下。
他知道,马小健会在夜深人静时来取。
南京的夜,愈发深沉。
照相馆的暗房里,似乎还残留着那张底片带来的、无声的惊雷。
民国三十一年二月,农历春节的脚步渐近,南京城却笼罩在一片虚假的喧嚣中。
伪政府刻意营造的“喜庆”氛围下,街道两旁挂起了红灯笼,贴上了敷衍的春联,但往来行人眼中难掩惶然,仿佛那抹红色浸染的不是年味,而是未干的血痂。
石云天,此刻仍是照相馆学徒“小山子”,他正按钱贵的吩咐,将一摞冲洗好的“政务宣传照”送往伪政府办公厅。
天色阴沉,寒风卷着碎雪扫过街面,他裹紧单薄的棉袍,低头疾行,目光却如鹰隼般掠过四周。
连日来,他借冲洗照片之便,已摸清伪政府部分人员的行动规律,但直面汪精卫的机会始终未至。
今日,或许是个转折。
伪政府办公厅设在原国民政府旧址,门前岗哨林立,日军与伪军交错巡逻,戒备森严。
石云天递过通行证,垂首静候查验,耳畔传来卫兵粗鲁的呵斥声:“磨蹭什么?东西放下快滚!”
他唯诺应声,眼角余光却瞥见院内一阵骚动,几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,前后簇拥着持枪护卫。
心跳骤然加速。
石云天不动声色地退至墙角阴影处,只见中间那辆轿车的车门打开,一名身着深色中山装、披着貂皮大氅的中年男子迈步而下。
那人身形清瘦,面容儒雅,金丝眼镜后一双眼睛却透着疲惫与阴鸷,正是汪精卫。
他身旁紧跟着一名戴圆框眼镜、神色谄媚的秘书,以及数名目光凌厉的贴身护卫。
“汪主席小心地滑……”秘书躬身搀扶,语气谦卑到尘埃里。
汪精卫微微颔首,脚步虚浮,似是大病初愈,石云天想起民间传闻,汪氏自1935年遇刺后脊椎留弹,近年旧疾反复,常需赴日治疗。
此刻的他,虽强撑威仪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颓唐与焦虑,仿佛一具被掏空灵魂的傀儡,唯有那身华贵皮囊提醒着世人,他曾是同盟会元老,也曾高呼“引刀成一快,不负少年头”的革命志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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