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0章 辛西娅曼弗的沉沦(4)(1 / 2)
“他留下了一件东西。
就在昨天,或者前天,时间像糖浆一样粘稠,难以分割,对我而言,已经失去了意义。
他离开时,一片黑暗没有跟随他离去,而是像一片裁剪过的布料,留在了我的椅子上。
它叠得整整齐齐,方方正正,仿佛具有某种内在的纪律。
我盯着它看了很久,不敢触碰。
那黑暗比房间里流动的阴影更致密,更具有“物”的特性。
最终,饥饿和一种病态的好奇驱使我伸出手。
我的指尖没有穿过它,而是碰到了一种类似帆布的质感。
冰冷,但不湿润。
我把它拿起来,它很有分量。
我把它展开,它竟然真的可以被展开!
它变成了一件斗篷,一件用纯粹阴影编织的斗篷。
我把它披在了身上。
一瞬间,世界变了。
不是变得清晰,而是变得可被理解。
房间里那些蠕动无定形的暗影,在我眼中忽然有了秩序。
它们不再是混乱的威胁,而是流淌的文字,是汤玛士写下的一行行关于黑暗本质的诗。
我能读懂它们了。
它们在我脚边缠绕,诉说着孤寂与等待,诉说着对被喧嚣的世界所遗忘的愤怒。
它们在保护我,将我与那个可憎的外部世界隔绝开来。
我以前错怪了它们。
门把手上的锈迹,在我眼中也组成了某种古老的符文,讲述着“封闭”与“安全”的真谛。
墙纸上蜿蜒的水渍,是一幅地图,描绘的是我们,汤玛士和我灵魂交织的疆域。
所有一切,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细节,都是他宏大作品的一部分。
而我,披上了这斗篷,便成了他最贴近的读者,他最虔诚的诠释者。
饥饿感依然存在,但它转化了。
它不再是对面包的渴望,而是对更多理解的渴求。
我的身体在变得轻盈透明,仿佛正在被这斗篷同化,被这房间同化。
这是一种献祭,而我心甘情愿。
今天,我尝试与屋子合作。
我对着那片曾经凝聚成符号的黑暗低语:
“给我一点水。”
过了一会儿,天花板出现了一个滴答作响的地方,落下的水珠带着一丝清甜。
它解渴,更解渴的是这种被回应的感觉。
我又说:
“我想听他的声音。”
墙壁的嗡鸣再次响起,这次,那低沉的共鸣里,依稀夹杂着他诵读《湖泊总是对死者更感兴趣》那首诗时的语调,低沉而富有磁性。
芭芭拉的声音又试图穿透进来,像一根刺耳的针。
“辛西娅!”
她在外面的某个地方尖叫,声音模糊,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。
我裹紧斗篷,阴影立刻在我周围形成一道屏障,她的声音被吸收,被扭曲,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噪音。
她进不来,她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深邃的沟通。
我开始重新审视那个旧木箱。
也许,我之前看到的剧本和胶片,并非是对他诗人身份的否定,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诗?
一种用光线、动作和现实本身来书写的,更为宏大的诗篇?
我记得那篇报道里提到“模糊现实与梦境的边界”。
这难道不是所有伟大诗歌追求的终极目标吗?
他不仅仅是在纸上写诗,他是在用巨釜湖,用这栋老屋,用我,来创作一首活生生的史诗!
这个想法像一道强光,照亮了我脑中所有矛盾的角落。
头痛消失了。取代它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是的,就是这样。
他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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