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火种(2 / 3)
不光是死亡记录,还要把苏先生你说的,那些死于伤口感染、死于尘肺病、死于各种本可避免的原因,都标注出来!”
他的眼神灼灼:“我们要让所有人看看,陆鸿声赚的每一块大洋,底下垫着多少条人命!也要让人们知道,很多兄弟,本可以不用死!”
苏明远接过那本沉甸甸的、带着血渍的账本,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分量。他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!我会把它整理出来,用所有人都能看懂的方式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日夜,苏明远就着油灯,伏在破桌上,仔细地抄录、整理、注解那本账本。他用工整的楷书,将沈大成歪歪扭扭的记录重新誊写,在每一桩死亡记录旁边,用简明的语言标注出可能的科学死因——“创口感染败血症”、“尘肺合并呼吸衰竭”、“饮用污染水源导致霍乱”……
冰冷的科学术语,与血淋淋的人名和日期并列,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控诉力量。
沈砚秋则召集了石头、铁柱等核心的罢工者,商议如何将这份整理好的“控诉书”传播出去。
“咱们不能只困在镇里!”沈砚秋指着账本,“要把这账本,送到县城去!送到州府去!让那些官老爷看看!让那些读书人看看!也让其他地方的工人弟兄看看!”
“对!把事情闹大!看陆鸿声还能不能一手遮天!”
“可是……怎么送出去?陆家的人肯定盯着路口呢。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苏明远抬起头,放下笔,“我在县城认识几个报馆的朋友,还有同学在州府的新式学堂任教。我可以想办法,把抄录的副本带出去。”
科学的理性,与抗争的决心,在这一刻紧密结合。
三、渗水与铃声
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准备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。
持续的对峙和陆家切断水源(指原先供应的部分),使得窝棚区对那几口新挖掘的渗井依赖更深。然而,一天清晨,有人发现,出水量最大的那口井,水位开始明显下降,井壁渗水的速度也变慢了!
恐慌再次蔓延。水是命脉!没有粮食还能硬撑几天,没有水,所有人都得完蛋!
“肯定是陆鸿声搞的鬼!他连地下的水都要断了我们的!”
“怎么办?这下真的没活路了!”
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扩散,连最坚定的石头和铁柱,脸上也露出了惶然。
沈砚秋强撑着来到井边,看着那逐渐干涸的井底,心也沉了下去。他不懂地质,不知道这是自然变化还是人为破坏。难道……真的走到绝路了?
就在这时,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阿海,似乎被大人们焦虑的情绪感染,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身子,小手又无意识地抓住了沈砚秋怀里的铜铃,用力摇晃起来。
“叮当!叮当!”
铃声比往常更加急促、响亮,在压抑的空气中回荡。
说来也怪,就在这铃声响起后不久,井壁一处原本只是缓慢渗水的石缝,突然加大了出水速度,一股细流汩汩涌出,虽然不大,却带来了新的希望!
“出水了!又出水了!”守在井边的人惊喜地叫了起来。
众人围拢过去,看着那新增的水源,虽然不解其故,但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一些。
沈砚秋低头看了看怀中还在玩铃铛的阿海,又看了看那处突然活跃的渗水点,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。是巧合吗?还是……
苏明远蹲在井边,仔细观察着那处石缝和周围的地质情况,沉吟道:“可能是地下的水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,或者……这铃声的特定频率,恰好震动松动了某些堵塞的缝隙?”他摇了摇头,“这需要更专业的仪器才能探测。但无论如何,水源的问题暂时缓解了。”
危机暂时解除。但这件事,却像一个小小的启示。
沈砚秋看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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