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阁下是?”陈林脸上没半分怒意,依旧客客气气地拱手。
他以前在技术部门时,跟着公关部跑过不少业务,这种上来就摆谱的,见得太多了——吓唬谁呢?
倒是珍妮沉不住气,脸一下子拉了下来,仰着头,大冷天还摇着淑女扇,扇面“哗啦”响,故意装听不懂华语。
青年人瞥了珍妮一眼,又转向陈林,嘴角勾出抹嘲讽:“小娃子,你连我都不认识就上门,功课都没做好?是你们家颠地先生急眼了吧?”
陈林没接话,反而笑了。
“阁下身为顾家少爷,倒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。”他再次拱手,声音稳得很,“颠地先生既然派在下过来,自然有他的道理。”
顿了顿,他抬了抬下巴:“在下陈林,公子身在上海滩,难道没听说过?”
顾寿松摇了摇头,学着洋人的样子摊开手,故意拖长了语调:“没听说过。”
“哈哈哈!”陈林笑出了声,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张扬,“顾兄说笑了。我陈林年不过十四,能说流利的英语;进颠地洋行才五天,就指导工匠搭起四层办公楼的框架;还自己研出了水泥促凝剂——单是这个技术,就帮我赚了五万银元。”
狂!这小子太狂了!顾寿松手里的茶杯晃了晃,茶水溅在衣襟上,他都没察觉。
这些话,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。
可陈林还没说完。
他“噌”地站起来,走到顾寿松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,语气里没半分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