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他拿起茶缸,拧开盖子,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,却没有喝。
“当前社会转型期,部分地区出现了所谓的‘保护伞’现象。谁来谈谈,怎么看?”
这个问题,像一块冰,被丢进了滚烫的油锅里。
整个教室先是死寂,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、细碎的骚动。
学生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,有的假装奋笔疾书,有的盯着自己的鞋尖。
这个问题太大了,也太烫了。
陈海在底下用胳膊肘碰了碰侯亮平,嘴型夸张:“要命了,老高玩真的。”
侯亮平冲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闭嘴。
坐在第一排的陈阳,后背挺得笔直。
她听父亲在家里提过这个话题,知道里面的水深不见底。
她有心表现,却又找不到一个既安全又能出彩的切入点,握着钢笔的手心微微冒汗。
高育良看着台下这群鹌鹑一样的学生,并不意外。
这个问题,不是考题,是筛子。
他要筛的,不是学识,是胆魄。
就在他准备自问自答,把话题引向纯粹的学术探讨时。
教室靠窗的位置,一只手举了起来。
刹那间,两百多道目光,齐刷刷地聚焦于那一点。
高育令也眯起眼看了过去。
是祁同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