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卯时。
孟府上下早已被一片浓烈的赤红所裹挟,廊下悬着的数十盏红色大灯笼,在微亮的晨雾里透出明晃晃的暖光,将朱漆梁柱、雕花窗棂都染得愈发鲜活。
天色尚未完全亮起,天边还凝着一层淡淡的墨蓝,卯时的朝阳才刚从东边的黛色山尖冒出头,浅浅的金辉漫过青砖院墙,给这片喜庆的府邸又添了几分柔和。
昨夜便从外地赶至的商北,此刻正坐在孟皓清的房间里,手边的青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,二人隔着一张八仙桌相对而坐,话语间满是轻松的笑意,将这清晨的静谧衬得愈发温馨。
商北端起茶盏,浅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汤,目光扫过屋内简单布置的喜庆饰物,才开口问道:“益合,话说这亲事你就打算这样简单的办了?
连皇宫那边都不打声招呼,不经过宫里的流程吗?”
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讶异,毕竟寻常人家娶亲尚且讲究排场,更何况孟皓清要娶的人中还有公主,这般低调实在少见。
孟皓清闻言,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纹,语气平淡却坚定:“我都已经辞官了,还经过什么皇宫流程。
再说了,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张扬的大事,不过是我欠她们的一场婚礼而已。
找些平日里相熟的亲友过来做个见证,把该有的仪式走一遍,也就够了,哪用得着那么多繁琐的讲究。”
他说起“欠她们一场婚礼”时,眼底掠过一丝温柔,显然对这场婚事格外看重,却不执着于虚浮的排场。
商北仍是有些不解,放下茶盏的动作稍重了些,又追问道:“可话虽如此,这五个新娘里可有两位是公主啊,你连皇宫都不告知,就不怕宫里那边有意见?
还有,益合,你是真打算彻底辞官,以后都不再踏入朝堂了?”
在他看来,孟皓清才华出众,就这么放弃仕途未免可惜,更别提还牵扯着皇室姻亲。
孟皓清闻言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,脸上不见半分惋惜:“无所谓啊,反正这朝堂离了我,也照样能转,少我一个不少。
再说了,我本来就看不上皇家那些处事方式,表面上冠冕堂皇,背地里却毫无人情味可言,还总是为了权力勾心斗角,与其在那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