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石洞里的光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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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的涟漪。

寒潭的水汽裹着草药香扑面而来,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像一层看不见的纱。

她蹲在药田边,竹耙子翻动新土,泥土松软,泛着油光,触手温润,带着地底深处的微温。

空间的月亮比外面圆三倍,清辉洒落,照得药田如镜面般反光,她突然想起陈默白天说的话:“英姐,你总一个人扛。”

“我不敢倒。”她对着寒潭轻声说,潭水倒映着她的脸,眼尾的细纹像刀刻的,风吹过耳畔,带来一丝凉意。

“我倒了,建国得去给人当长工,招娣要被说亲换粮食,小栓……”她喉结动了动,声音哑了,“得回去啃树皮。”

身后突然传来响动——枯叶被踩碎的脆响,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石壁的窸窣。

她猛地转身,正看见陈默举着个粗陶碗站在空间入口,碗沿还冒着热气。

他脚边的地面微微凹陷,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托着,而他手中的玉坠,竟与她胸前的一模一样,只是颜色略显黯淡。

“我在院外等了半夜,看你没点灯……”他声音微颤,眼里映着寒潭的光,“后来我看见你从灶台后消失,影子像被吞进去一样。我试着碰了玉坠,念了你梦里说过的那个字——‘开’。”

林英心头一震,原来他听见了她梦中呓语。

他把碗递过来,姜汤的热气扑在两人之间,辛辣中带着甜香,熏得人眼眶发烫:“喝了暖身子。”

林英接过碗,陶壁滚烫,指尖发麻。

姜汤辣得她眼眶发酸,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在人面前卸了防备:“我总梦见我娘咳血的帕子,红得像火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,声音发颤,“梦见我爹被熊拍碎的猎枪,枪管弯得像根草。”

陈默的手悬在半空,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,掌心粗糙,却带着温度。

他没有说话,只是用拇指轻轻蹭了蹭她发间的碎草,动作极轻,像怕惊醒一场易碎的梦:“不会了。”他的声音发颤,“有我在。”

第五日晌午,岩坡的木牌立起来了。

陈默用石灰在周围画了圈,粉末在阳光下泛白,像一道结界。

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,是他和林建国一起刻的:“猎户埋药,擅入者断腿。”

王猎户带着两个年轻猎户,扛着猎枪在坡下搭了个草棚,棚子前堆着晒干的狼粪——点着了能熏走野兽,烟味浓烈刺鼻,风一吹,呛得人咳嗽。

刘老三蹲在对面山包上,手里的旱烟灭了又点,火星明灭,映着他阴沉的脸。

他望着岩坡上的川贝苗,叶片油亮得能照见人影,根茎粗得像小拇指。

他指甲掐进掌心,疼得发木:“这哪是野药?”他嘀咕着,“莫不是……山神真显灵了?”

夜里起了雾,湿气沉沉压在山脊上,像一层灰白的棉被。

风在林间穿行,发出低哑的呜咽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。

林英裹着件旧棉袄往禁林走,玉坠贴在胸口发烫,像一块烧红的炭。

她要采的百年黄精在悬崖下边,得攀着老藤下去。

可刚摸到黄精的根须,远处突然传来犬吠——不是山屯的土狗,是带倒刺项圈的猎狗,叫声里带着股子狠劲,撕破雾气,震得树叶簌簌发抖。

她迅速攀上旁边的古松,树皮粗糙,刮得手心生疼,密匝匝的松针扎进脖颈,带来一阵刺痒。

月光穿透雾霭,照见三个男人从林子里钻出来。

中间那个背着军用帆布包,手里的指南针在月光下闪着冷光——山屯猎户用的都是自制的木罗盘,这东西……

“那小娘儿们今儿准来。”其中一个嚼着草棍,唾沫星子飞溅,“刘老三说,她种的药能卖大价钱。”

林英的指甲掐进树干,木刺扎进指缝,疼得她咬牙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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