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0章 过年烧纸7(1 / 2)
小卖部那扇挂着厚重棉帘的木门在王思诺身后合拢,将屋内昏黄的灯光和店主疑惑的目光隔绝开来。
她怀中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,里面装着成捆的土黄色纸钱、几扎细细的线香、一对粗大的红烛,还有一沓用来剪“替身”的、略显粗糙的白纸。
这些东西并不沉重,却像一块块寒铁,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。
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,比来时更加刺骨。怀里的祭品仿佛自带阴气,不断向外散发着寒意,穿透厚厚的羽绒服,直往她骨头缝里钻。
尤其是左手腕上那个乌青的烙印,在接触到这夜晚的寒气后,竟隐隐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悸动,仿佛在呼应着某个即将到来的时刻。
夜色已深,墨蓝色的天幕上不见星月,只有沉甸甸的乌云低垂,预示着或许有一场雪。
村子里几乎所有的灯火都已熄灭,陷入一片死寂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犬吠,显得空洞而遥远,反而更加衬托出这冬夜的荒凉与可怖。
寒风像无形的刀子,在狭窄的村巷里穿梭呼啸,卷起地上的残雪和枯叶,发出“沙沙”、“呜呜”的声响,如同无数冤魂在暗中窃窃私语,又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引导。
王思诺站在小卖部门口那盏孤零零、光线昏暗的白炽灯下,犹豫了。
前方,是通往村口老槐树和那座孤坟的、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小路。
后方,是村子深处,自家老宅的方向,虽然也已熄灯,但那里面有着她熟睡的家人,有着短暂的、虚幻的安全感。
回去吗?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。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,躲回被窝,祈求明天一切恢复正常。
但左手腕上那冰冷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,这不过是自欺欺人。王婆的怨灵已经在她身上打下了标记,就像五叔公说的,它“盯上她了”。
逃避,只会让那怨气更深,让那连接更紧,最终将灾祸引向整个家庭。豆豆天真无邪的小脸在她眼前闪过,让她打了个寒颤。
必须去。这个决定带着血腥味,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。她紧了紧怀里的塑料袋,将围巾往上拉了拉,遮住口鼻,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却异常坚定的眼睛。她迈开了第一步,踏入了路灯光线边缘的黑暗中。
脚步声在空旷的村道上回响,“咯吱,咯吱”,每一声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。她尽量放轻脚步,却觉得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,像是在向黑暗中的某个存在宣告她的到来。
她的感官被提升到了极致,耳朵捕捉着风声里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,眼睛紧张地扫视着道路两旁那些黑黢黢的、仿佛潜藏着什么的房屋阴影和光秃秃的树干。
总觉得背后有东西。不是错觉。那种被窥视的感觉,比之前在家里时更加清晰,更加具有压迫性。
她不敢回头,死死记着五叔公的警告——“绝对不能回头!”但背后的寒意却如影随形,仿佛有一个无形的、佝偻的身影,正悄无声息地飘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,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她的背影。
怀里的纸钱散发出特有的、陈旧纸张和淡淡染料混合的气味,在这冰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。这味道让她一阵阵反胃,仿佛已经提前嗅到了坟墓和死亡的气息。
路,似乎变得无比漫长。熟悉的村庄在夜色中变得陌生而狰狞,每一个拐角都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。
风吹过路边废弃院落破损的窗棂,发出“哐当哐当”的声响,吓得她心脏骤停。一只夜枭不知在哪棵枯树上发出凄厉的叫声,划破夜空,让她浑身汗毛倒竖。
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想五叔公关于王婆的片段描述:饿死的、孤拐性子、恨别人家团圆……这些抽象的词汇,此刻都化作了镜中那张怨毒的面孔和手腕上冰冷的烙印。
那个叫王婆的老妇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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