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0【破冰】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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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薛淮的神色依旧平静,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:“府尊是说,这场宴席恐非接风叙谊,实为试探设局?”

    “试探或许有之,更可能是施压。”

    谭明光顿了顿,斟酌道:“这多半是一次利益交换的鸿门宴。许观澜与本地盐商关系盘根错节,刘家父子何其嚣张,其仰仗者岂是府衙?根基大半在盐引之利!你现在动了他们树根底下盘踞的蛇虫鼠蚁,更掌握诸多不法证据,刘家父子虽暂困于你手,然其盘踞扬州数十年,岂会坐以待毙?许运使此时邀你,无非是想听听你对盐务、对这些人,尤其是对即将到来的认窝大会是个什么态度。或者干脆想让你抬抬手,莫要深究盐课这块。”

    薛淮端起茶盏,轻轻吹开浮沫,啜饮一口尚温的茶汤,淡淡的苦涩在口中蔓延。

    他放下茶盏,直视谭明光说道:“府尊明鉴。下官一路所见,盐弊之重尤在水患、吏治之上!盐商坐拥巨富奢靡无度,动辄兼并田土交通官吏,乃至操纵市场、私增浮盐、侵吞国税。更有甚者,为争引窝行贿于有司,鱼肉小民盐户。若说扬州顽疾之根本,在盐政,更在引窝!”

    谭明光闻言长叹一声,疲惫地往后靠了靠,缓缓道:“盐法积弊,朝野皆知!自开中法坏,引商专岸,便是如此。盐务涉及国课根本,牵涉勋贵、内宦、地方巨室,盘根错节,动辄得咎,乃是真正的马蜂窝!多少能臣干吏,欲整顿盐务,要么被明升暗降调离要冲,要么便是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刻薛淮不禁想起父亲薛明章。

    当年他履任扬州知府,同时兼任巡盐御史,为天子整治盐课杂务,取得非常不错的成果。

    后来他返京入大理寺,然则短短三年就因病去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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