缱绻浮生7(完)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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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守着相府的一方天地。

看着孩子牙牙学语,静待茉莉年年花开。

在烟火人间续写着属于他们的岁岁长安。

十年后。

暮春的风掠过相府朱漆长廊,卷起满地落英。

十岁的秦知许蹲在茉莉花丛边,胖乎乎的手指捏着支竹蜻蜓。

忽然瞥见父亲玄色官袍的衣角,立刻蹦跳着扑过去:“爹爹!娘说你从宫里带回了好玩意儿!”

秦瑜笑着将女儿抱起,袖中滑出个精巧的香囊,绣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:

“陛下赏的苏绣,明日让你娘给你系在裙带上。”

话音未落,廊下传来熟悉的轻笑,阮卿卿倚着雕花槅扇。

鬓边新簪的茉莉与身后花树相映成趣,眼角细纹里都盛着温柔。

“又惯着她。”

她接过女儿,指尖拂过秦瑜发间沾染的柳絮,“早朝可还顺利?”

秦瑜顺势握住她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——

这些年她主持相府诗会,又在城郊办了女学,素手早不似闺阁时娇嫩,却让他愈发着迷。

“边疆战事已定,”

他压低声音,“下月休沐,带你们去扬州看琼花。”

知许突然从母亲怀中探出脑袋,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:

“那我们要坐画舫!还要吃蟹粉小笼包!”

“都依你。”

秦瑜刮了刮女儿的鼻尖,余光瞥见书房方向。

晨光穿过窗棂,照在案头那叠泛黄的信笺上——

是先帝年间的密诏与奏折,如今早已成了压箱底的旧物。

唯有最底下那张素白笺纸,还留着当年阮卿卿抄经时不小心滴落的墨渍,晕染成小小的花。

入夜,阮卿卿在梳妆台前卸钗环,铜镜里映出秦瑜倚门而立的身影。

他望着她发间银丝,忽然想起初见时红盖头下的惊鸿一瞥。

想起血雨腥风中她坚定的“我信相爷”,喉间不禁发紧。

“在想什么?”

她转身时,茉莉香混着熏香萦绕而来。

秦瑜伸手将她纳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:

“在想……若不是那场赐婚,该如何才能遇见你。”

阮卿卿笑着推开他,指尖点在他心口:

“怕是你早就派影卫打探过,寻个由头来娶我。”

烛火突然摇曳,映得她眼角的笑纹愈发温柔。

“不过要谢先帝,让我在最好的年岁,遇上了最好的你。”

窗外,茉莉在月光下悄然盛放。

隔壁传来知许熟睡的呓语,远处更夫敲过二更,梆子声悠悠荡开。

秦瑜拥着此生挚爱,听着女儿均匀的呼吸。

忽然觉得,这历经波折才换来的寻常岁月,才是最珍贵的圆满。

而那些权谋倾轧、血雨腥风,终究都化作了相府花架下的低语。

化作了女儿枕边的童谣,化作了夫妻二人鬓角的白发。

在时光里酿成了最甜的酒,最暖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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