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3 章 三人的棋局(3 / 7)
声像隔了层水,周苓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沉重地撞在胸腔里,每一下都带着钝痛。她把合同复印件塞进包里,指尖冰凉得几乎握不住包带。“谢谢学长告诉我这些。”她站起身,椅腿再次发出刺耳的声响,像要划破这层令人窒息的温情,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走出咖啡馆时,秋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,叶子的边缘刮得脸颊生疼。周苓没有回住处,径直去了陈迹的画室。门没锁,推开门时,松节油的味道先扑过来,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——曾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,此刻却像根温柔的绳子,轻轻勒着她的胸口,让她连呼吸都慢了半拍。
陈迹正站在画架前调颜料,钴蓝与钛白在调色盘里纠缠,像两个不肯妥协的灵魂,最后终于融成一片朦胧的灰蓝,那是昨夜天快亮时,她在窗边看见的颜色。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手肘处的旧伤疤——那是三年前,画室的画框突然掉下来,他扑过去护住一幅未完成的《归鸟图》时砸伤的,当时他还笑着说“这幅画要是毁了,我半个月的心血就没了”,而她蹲在地上,用棉签蘸着碘伏帮他消毒,指尖碰到伤口时,他还故意瑟缩了一下,逗得她笑出了声。
画架旁的矮桌上,放着一本线装的《庄子》,书页夹着张被颜料染黄的书签,正停在《齐物论》那页。陈迹调颜料的间隙,会无意识地抬眼扫过书页,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默念“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”,可他的指尖却又加重了力道,钛白颜料溅在桌面上,像朵突然绽开的白花。听见脚步声,他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快得像错觉,随即又软下来,连眉梢都染了点暖意:“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?”他转身继续调颜料,画笔在调色盘上转了个圈,却没再避开她的目光,反而定定地看着她赤着的脚踝——她出门太急,忘了换鞋,裤脚沾了点落叶的碎渣。
周苓没有回答,只是走到休息间,把包扔在沙发上。包带扫过沙发扶手上的《老子》,那本书是她上个月给陈迹买的,封面还印着她用钢笔写的小楷“陈迹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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