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杀威大会(2 / 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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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海峰背着手,悄无声息地踱了进来。他同样穿着深色的干部装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没有看孙丽,也没有看讲台,那双细长而锐利的眼睛,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,从进门的那一刻起,就直直地、毫不偏移地钉在了李小花的后背上!
如果说孙丽的目光是烧红的烙铁,是公开的审判,那么王海峰这无声的、阴鸷的凝视,就是来自深渊的寒冰,是毒蛇的窥伺,带着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、无声的威胁。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,耐心地、冷酷地观察着猎物濒临崩溃前的每一丝挣扎。他沿着教室中间的过道,不紧不慢地走着,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,但那每一步,都如同沉重的鼓槌,敲在李小花的神经末梢上。他的影子被日光灯拉得很长,扭曲地覆盖过来,将李小花完全笼罩在冰冷和黑暗之中。
前有孙丽厉鬼般的逼视,后有王海峰毒蛇般的凝视。李小花感觉自己被夹在了两块巨大的、冰冷的磨盘中间,身体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意志的堤坝在洪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。她几乎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、属于自己恐惧的味道。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压力即将达到顶点、李小花绷紧的弦眼看就要彻底崩断的刹那——
教室后排,靠近取暖用炭火盆的位置,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、拖拽椅子的噪音!
“吱嘎——!”
这声音如同在绷紧的鼓面上狠狠划了一刀,瞬间撕裂了凝固的、令人窒息的空气!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孙丽那灼人的逼视和王海峰那阴冷的窥探,都下意识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吸引了过去。
是夏侯北。
他像是被教室里这沉闷污浊的空气彻底激怒了,又或者仅仅是为了打破这令人作呕的压抑。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动作幅度很大,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蛮横。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、袖口磨破露出线头的旧军棉袄,随着他的动作带起一阵冷风。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既没有恐惧,也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、深不见底的冷漠。那双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,亮得惊人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又像压抑着风暴的夜空。
在全场愕然、死寂的注视下,他旁若无人地抬起穿着破旧胶鞋的脚,一步,一步,迈过邻座同学伸出的腿,径直朝着讲台方向走去。他的脚步很重,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“咚、咚”声,每一步都敲在人心上。他走过李小花身边时,带起的微弱气流拂过她汗湿冰冷的额发,带来一丝短暂而冰冷的清醒。
他的目标,不是讲台,而是讲台旁边那个用来给老师们取暖的、半旧的搪瓷炭火盆。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,红亮的炭块跳跃着,散发出橘红色的光和灼人的热气,映得盆壁上斑驳的搪瓷脱落痕迹愈发清晰。跳跃的火光,也映亮了夏侯北棱角分明的下颌和紧抿的、毫无血色的嘴唇。
孙丽和王海峰都被夏侯北这突如其来的、完全无视纪律和氛围的举动惊住了。孙丽张着嘴,斥责的话卡在喉咙里。王海峰则眯起了眼睛,停下了脚步,目光阴沉地审视着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刺头,揣测着他的意图。
只见夏侯北在炭火盆前站定,微微垂下眼睑,看着盆中跳跃的火焰。火光在他黝黑粗糙的脸庞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然后,他抬起那只骨节粗大、布满冻疮和老茧的右手,伸进了他那件破旧军棉袄鼓鼓囊囊的内兜里。
在全场屏息凝神、落针可闻的注视下,他的手从内兜里掏了出来。
掌心里,赫然是一个被揉捏得不成样子、皱巴巴的纸团!纸团边缘粗糙,显然是被暴力撕扯下来的,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、被汗水和污渍浸染的笔迹轮廓。
李小花的心,在看清那个纸团轮廓的瞬间,骤然停止了跳动!那形状,那大小……她太熟悉了!那是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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