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父辈屈膝(2 / 4)
冰冷评估。
“我周大福,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冰珠砸落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不愿意跟一个孩子计较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像刮骨钢刀,在夏侯北脸上逡巡,“但事,不过三!”
最后四个字,他猛地加重了语气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,死死攫住夏侯北的眼睛。一股无形的、巨大的压力骤然降临,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,只剩下他那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:
“再有下一次,就不是开除这么简单了。”他嘴角甚至扯出一个极其细微、毫无温度的弧度,那弧度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轻蔑,“想搞你一个农村土包子,比掐死一个蝼蚁还简单。懂吗?”
“蝼蚁”两个字,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夏侯北的耳膜,刺穿他的心脏。一股滚烫的、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猛地冲上喉头。他死死咬住牙关,口腔内壁的软肉被牙齿深深嵌入,剧痛传来,才勉强将那口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。下唇早已在无意识间被自己咬破,一丝殷红的血珠悄然渗出,沿着紧抿的唇线缓缓滑落,在下巴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。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,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几乎要刺破皮肉。屈辱和暴怒像岩浆在他血管里奔涌咆哮,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。他想吼,想一拳砸碎眼前这张冰冷傲慢的脸!但他不能。父亲那佝偻的身影,那布满恐惧的眼神,像沉重的枷锁,死死地锁住了他所有的冲动。
郑明立刻像得到了信号,一步抢上前,脸上堆满了夸张的、近乎谄媚的笑容,对着周大福连连点头哈腰:“是是是!周局长您宽宏大量!胸襟似海!”他猛地转向夏侯北,脸上的笑容瞬间切换成疾言厉色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急于表现的斥责,“夏侯北!听见没有?!还不快谢谢周局长高抬贵手?!你要好自为之!再敢胡闹,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!”
夏侯建国被郑明这声厉喝惊得一哆嗦,仿佛被鞭子抽中。他猛地抬起头,那张被岁月和艰辛侵蚀得沟壑纵横的脸上,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卑微和恐惧。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浑浊的泪水,却不敢让它们落下。他踉跄着上前一步,对着周大福的方向,深深地、近乎九十度地弯下了腰,破旧的棉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窸窣声。
“周局长…郑校长…”他开口了,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浓重的乡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,“对不住!实在对不住!娃不懂事…娃年轻…火气大…冲撞了贵人…”他语无伦次,反复念叨着道歉的词句,布满厚茧和老茧的双手无措地在身前搓动着,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净的泥土痕迹。“俺…俺回去一定好好管教!拿棍子抽!拿绳子捆!绝不敢…绝不敢再有下次了!求求您…求求您高抬贵手…”他佝偻的背脊在深鞠躬的姿势下显得更加单薄脆弱,仿佛随时会被这无形的重压彻底折断。额前几缕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,垂在布满皱纹的额角,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动。
周大福的目光在夏侯建国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,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,只有一种看够了闹剧的漠然和不耐。他鼻腔里再次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,像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。他不再看任何人,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呢子大衣的领口,动作从容而矜持。然后,他拎起放在沙发扶手上那个皮质油亮、印着醒目单位徽标的黑色公文包,看也没看郑明和夏侯父子,迈开步子,皮鞋敲击着光洁的地板,发出笃定的回响,径直走向门口。
郑明立刻像最忠实的仆从,小跑着跟上,脸上堆满笑容,抢在前面为周大福拉开了那扇沉重的红木门,嘴里还不停地说着:“周局长您慢走!您放心,学校一定加强管理!绝不让您再费心!外面冷,您小心台阶……”那谄媚的声音随着他消失在门外而渐渐远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轻响,红木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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