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公平谎言(2 / 5)
的辉煌篇章!”
他越说越激动,脸颊因充血而微微泛红,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灼灼的光芒,仿佛自己也被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所深深打动。他用力地挥舞着手臂,指向台下,指向那虚无缥缈却又令人心潮澎湃的“未来”:
“所以!放下一切包袱!抛弃所有杂念!在接下来的百日里!拿出你们全部的勇气和毅力!去拼搏!去冲刺!用你们手中的笔!去叩响命运的大门!去证明——知识!就是最强大的力量!高考!就是最公正的阶梯!”
前排的城市学生们被这极具煽动性的演讲所感染,不少人坐直了身体,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认同的光芒,甚至有人下意识地轻轻鼓掌。后排的农村学生们,则大多沉默着,疲惫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微弱的、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,随即又被更深的麻木和现实的冰冷所覆盖。知识是力量?高考是阶梯?那阶梯的基石,是用什么浇筑的?那力量,又能否撼动那早已倾斜的天平?
暖风拂过,吹动郑明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额发。他微微喘息着,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番“公平”宣言的余韵中,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般的满足感。他调整了一下呼吸,准备继续他精心准备的、关于冲刺策略和心态调整的演讲。
就在这时!
在礼堂最后几排,靠近冰冷墙壁的阴影角落里。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,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是夏侯北。
他依旧穿着那件沾满污渍、袖口磨出毛边的旧棉袄,在暖意融融的礼堂里显得格格不入。脸上残留的泥污早已洗净,露出底下过分苍白的底色,嘴角那道撕裂的伤口虽然结痂,却依旧醒目,像一道永不愈合的耻辱烙印。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着主席台,目光低垂,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。
那只手,同样苍白,指关节处红肿溃烂的冻疮尚未痊愈,边缘结着深褐色的血痂。手背上,几道被寒风和劳作刻下的深色裂口纵横交错。此刻,这只布满伤痕的手,正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,伸向自己破旧帆布书包的一个侧袋。
他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破旧的、封面几乎掉光的作业本。本子边缘卷曲,纸张粗糙发黄。他用那只冻伤溃烂的手,极其艰难地、动作滞涩地撕下了作业本最后一张相对干净的空白页。纸张撕裂的声音细微,却被旁边一个农村学生听到了,那学生惊惶地瞥了他一眼,又迅速低下头。
夏侯北没有理会。他将那张粗糙的空白纸铺在同样粗糙的膝盖上。然后,他再次伸手,从书包里摸索出一小截用秃了的铅笔头。铅笔头太短,握在冻伤麻木、指关节僵硬的手指间,显得异常笨拙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。他低下头,用那只布满冻疮、指关节红肿溃烂的右手,死死攥住了那截冰冷的铅笔头。笔尖悬停在空白的纸页上方,微微颤抖着。
他要写字。
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艰难。冻伤溃烂的指关节如同生锈的轴承,每一次弯曲都伴随着剧烈的酸痛和僵硬。铅笔头在粗糙的纸面上划动,发出沙哑艰涩的摩擦声,如同钝刀在刮擦朽木。第一笔落下,歪歪扭扭,几乎戳破了薄脆的纸张。
他咬着牙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手上的力道加大,指关节绷得死白,突出的骨节如同嶙峋的山石。铅笔头深深陷入纸面,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。溃烂的冻疮口被挤压,暗红的血丝混合着淡黄色的组织液,瞬间从伤口边缘渗了出来!
血丝和脓液迅速浸染了铅笔头粗糙的木质表面,也沾染了粗糙的纸页!笔尖在血污和脓液中艰难地移动,划出的墨线不再是单一的黑色,而是混合了暗红、深褐和灰黄的、令人心悸的污浊痕迹!每一个字,都仿佛用血肉在泥泞中犁出!
他写得极其缓慢,极其用力:
**周强总分高我50,公平?**
七个字,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