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9章 残羹与孤灯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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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,是圣山弟子统一配发的样式,角落绣着近晚峰的松纹。

夜更深了。

灶膛里的余烬偶尔迸出几点火星,\"噼啪\"一声又归于沉寂。

易年起身盛了半碗冷饭,浇上一勺凝冻的鱼汤。

鱼汤结成了胶状,需要用筷子搅开才能拌进饭里。

饭粒刮过喉咙时带着细微的刺痛。

易年想起第一次在近晚峰吃饭的场景。

那时他刚入圣山不久,拘谨地只敢夹面前的青菜。

不是害怕,是礼貌。

莫道晚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整盘红烧肉推到他面前。

然后宋令关大笑着往他碗里倒酒,说\"圣山弟子哪有不喝酒的\"。

屋角的更漏滴答作响。

这是以前用竹园的竹子做的,每过一个时辰就会\"咚\"地敲响竹筒。

此刻听起来,倒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。

易年放下碗,坐在中厅的门槛上,和白天一样。

月光如水,将小院照得一片银白。

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桌子,木纹的触感粗糙而真实。

易年忽然意识到,这座小院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诉说着\"曾经\"。

自己用桃木削的门闩,自己小时候刻满划痕的饭桌,甚至灶台边那个被烟熏黑的陶罐。

它们静默地存在着,见证着一个又一个离别的夜晚。

\"物是人非…\"

少年喃喃自语。

这个词在书上看过无数次,直到今夜才真正懂得其中滋味。

青山依旧在,几度…

师父总说万物有常,可人心的刻度,为何总是追不上世事变迁的速度?

回到桌前,发现自己的碗里还剩着几粒米饭。

忽然想起木叶的怪癖——那老头每次吃完饭都要把碗舔得干干净净,说是\"惜福\"。

有次剑十一笑话他,老头却认真地说:

\"一粒米要经过八十八道工序才能上桌,怎能辜负?\"

筷子尖一粒一粒地捡起剩下的米粒。

易年的动作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
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,原来是有飞蛾扑向光源,翅膀扇动的气流扰乱了火焰。

也不知这天寒地冻时节,这些东西是怎么活下来的。

莫不是小院儿里忽然多了人气儿?

飞蛾最终落在灯盏边缘,纤薄的翅膀被烤得卷曲起来。

易年用筷子头轻轻将它拨开,飞蛾却再次义无反顾地扑向火光。

如此反复三次,直到它的翅膀彻底焦黑,跌落在桌面上,六条细腿还在徒劳地划动。

少年注视着这微小生命的挣扎,想起了金翅大鹏鸟消失的瞬间。

想起了鬼王消散前最后那个释然的微笑,想起了莫道晚步步生莲时,衣袂翻飞如鹤翼的身影。

\"向死而生…\"

易年轻轻吹熄了烛火。

黑暗中,飞蛾停止了挣扎。

月光落下,在桌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。

易年就着这微光收拾碗筷,瓷器的碰撞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脆。

洗碗时,发现自己一直用的那把菜刀已经磨得极薄,看来是莫道晚弄的。

刀把上缠着新的麻绳,绳结打得整齐又结实,也是莫道晚一贯的风格。

收拾完厨房,易年从柜子里找出半截蜡烛。

这是用山里的野蜂蜡做的,点燃后有淡淡的蜜香。

烛光重新亮起时,注意到墙角堆着几捆干柴,每根都劈得大小均匀,整齐地码成金字塔形。

莫道晚连这种事都做得一丝不苟。

夜风突然变大,吹得窗纸哗哗作响。

易年走到院中,看见竹枝在月光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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