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日后,陇山脚下——
残阳如血,将整片戈壁染成一片赤红。热浪蒸腾中,一支骑兵如幽灵般掠过起伏的沙丘。马蹄裹着粗布,踏在松软的沙地上几乎无声。独孤信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羌人部落。
\"郎主,哨探回来了。\"副将李延压低声音,翻身下马时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斥候单膝跪地,脸上炭灰与汗水混在一起:\"禀郎主,前方部落约有三百帐,青壮牧民正在收拢羊群,守卫松懈。\"
独孤信微微颔首,摘下破旧的皮帽,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。他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,眉宇间却已刻满风霜,却难掩他英俊的面容。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污渍,,眼神微微一暗。
\"按老规矩,\"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,\"抢粮,烧帐,但别伤人——要让他们记住,是谁在捣乱。\"
李延犹豫道:\"郎主,这次要不要多留些活口?汉王不是说要...\"
\"汉王远在长安,不知此地实情。\"独孤信打断他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,\"羌人只认拳头。不把他们打疼,他们永远不会坐下来听你讲道理。\"
众骑兵默默点头,握紧了手中的弯刀。这些百战老兵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服从。独孤信扫视一周,忽然发现队伍末尾有个年轻士兵正在发抖。
\"新来的?\"他策马过去,声音不大却让那年轻士兵浑身一颤。
\"回、回郎主,小的是三日前从辎重营调来的,叫王二狗...\"
独孤信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片刻,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\"第一次上阵?\"
王二狗咽了口唾沫,点点头。
\"记住,战场上越怕死的人死得越快。\"独孤信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,\"跟紧李延,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。\"
说完,他猛地抽出腰间弯刀,刀身在夕阳下泛着血红的光芒:\"行动!\"
五十骑如离弦之箭冲向羌人部落。王二狗跟在队伍最后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他看见前方的独孤信如鬼魅般冲在最前,弯刀划出一道寒光,第一个粮袋应声而破,麦粒如金雨般洒落。
\"羌人军队都是废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