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群臣又再次被请回了大殿———
宇文护坐在龙椅上,俯视着刚刚被紧急召回、面带困惑与不安的群臣,心中冷笑,面上却是一片沉痛。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种饱含屈辱与无奈的语气开始了表演:
“众卿……朕,刚刚得到与汉军交涉的结果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紧张的面孔,“汉王刘璟,同意网开一面,允许我等……撤离许昌,前往南徐州。”
此言一出,如同冷水滴入滚油,大殿瞬间炸开。群臣哗然,许多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慨的神情。
“陛下!不可啊!”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出列,“许昌乃我大周国都,岂能轻易舍弃?这……这是动摇国本啊!”
“是啊陛下!未战先退,弃守都城,天下将如何看我大周?”
中护军尉迟炯眉头紧锁,他跨步出班,声音洪亮而带着质疑:“陛下!先帝今日清晨方才龙驭上宾,灵柩未寒,我等臣子悲恸未尽,此刻便仓促商议迁都南徐州,是否……过于急切,有违人臣之礼,恐寒了将士百姓之心?”
他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宇文护,试图从那张悲戚的脸上找出破绽。
面对汹涌的质疑,宇文护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猛地以袖掩面,发出一阵悲恸欲绝的嚎啕大哭:“呜哇——先帝!臣对不起您啊——!臣无能,守不住您托付的江山社稷,竟要让大周蒙受弃都南迁之辱!臣愧对您的信任,愧对列祖列宗啊——!”他哭得肩膀耸动,涕泗横流,那情真意切的模样,仿佛真是痛彻心扉。
尉迟炯本是硬汉,见宇文护哭得如此“伤心”,那满腔的质疑竟一时被堵了回去,反而生出几分“主忧臣辱,主辱臣死”的愧疚感。
他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下来,拱手劝慰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还请节哀,保重龙体!是臣等无能,未能为国分忧,才致使陛下蒙受此等奇耻大辱!但只要陛下在,大周旗帜不倒,他日未必没有卷土重来、转危为安之机!”
宇文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他抽抽噎噎地用龙袍衣袖擦拭着眼泪和……可能并不存在的鼻涕,带着浓重的鼻音继续说道:“尉迟爱卿……朕,朕为大周受些屈辱,算得了什么?朕甘之如饴!只是……如今形势比人强,许昌已成孤城,外无援兵,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