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6章 打坐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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顿挫,“从此世间再无凶戾鬼王,只留下段传说——说只要有不公的地方,就会有金甲将军的影子出现,护着那些受委屈的人。”沈砚之牵着阿竹的手走过驿站,没有停下。他知道这段传说会像蒲公英的种子,随着行商的脚步散落到各地,或许在某个边关小镇,或许在某座江南水乡,总有人会记得,三百年前有位将军蒙冤而死,三百年后终得昭雪。离县城越来越远时,沈砚之回头望了一眼。城隍庙的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新抄的《幽冥录》正在书局的架子上等待被翻阅,缰绳上系着朵牡丹,正是县城花担里的那种粉白牡丹。桥对岸的石阶上,站着个穿嫁衣的女子。她的发髻上插着支银步摇,与秦岳夫人画像里的那支分毫不差,裙摆下露出的绣鞋上,绣着对鸳鸯——那是《幽冥录》插画里从未出现过的细节。女子手里捧着个锦盒,盒盖半开,里面露出半块螭龙佩,与沈砚之埋在玉兰树下的那半恰好能拼合。“原来如此。”沈砚之轻轻合上抄本,墨香在指尖萦绕不散。他想起秦岳虚影最后化作金光时的眼神,那里面没有了怨气,只剩释然——三百年的等待,终究是等来了团圆。阿竹正用鸡毛掸子拂去书架上的灰尘,突然指着《江南通志》的位置:“先生,那本通志要不要还给县太爷?”沈砚之摇头:“留着吧,或许以后还用得上。”书架的第三层,《幽冥录》原版与新抄本并排而立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书脊上,旧书的泛黄与新书的湛蓝相映,像段跨越百年的时光在此交汇。窗外传来卖花老汉的吆喝声,“新鲜牡丹嘞——”的调子拖得老长,混着远处城隍庙的钟声,在秋日的晴空里格外清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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