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 烛影深谈(1 / 5)
暮色如墨,将白府朱漆大门浸染得愈发深沉。白景鸿负手立于大厅中央,玄色官袍上的金线暗纹在摇曳的烛火下若隐若现,他不时望向门外,眉头紧锁,眼中满是焦虑。花凝玉则在厅内来回踱步,手中的素白绢帕已被攥得满是褶皱,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她急促的步伐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都这么晚了,言儿怎么还没回来?”花凝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,“会不会出什么事了?”
白景鸿强作镇定,伸手想要安慰妻子,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发颤:“不会的,言儿机灵,定能平安归来。许是路上耽搁了。”话虽如此,他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门口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,这是女儿幼时送给他的,此刻却成了他缓解焦虑的寄托。
更漏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,花凝玉将冷透的茶盏重重搁在案上,鎏金盏托磕出清脆声响。白景鸿盯着墙上晃动的烛影,指甲几乎掐进檀木扶手,忽听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,绣着金线的锦靴在青砖上踏出凌乱节奏。
"老爷!夫人!"小斯跌跌撞撞扑进大厅,额头沁着豆大汗珠,"小姐...小姐回来了!正在角门外!"
花凝玉手中茶盏应声而碎,滚烫的茶水泼在月白裙裾上,她却浑然不觉,踉跄着就要往外冲。白景鸿抢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,玄色官袍下摆扫落案上镇纸,轰然声响惊得梁间燕雀扑棱乱飞。
"慢些,当心脚下!"白景鸿的声音里裹着从未有过的慌乱,却比妻子更急切地往门外奔去。两人穿过九曲回廊时,花凝玉的珍珠步摇勾住垂落的紫藤花枝,她用力扯断珠串也不停步,细碎的珍珠如泪滴般散落在青砖缝里。
朱漆大门在吱呀声中洞开,白景鸿踉跄着冲下台阶,玄色官袍下摆扫过青石板发出沙沙轻响,发间玉冠随着剧烈动作歪向一侧。花凝玉攥着被捏皱的素白绢帕紧随其后,鬓边仅存的半支步摇随着急促步伐撞出细碎声响,宛如悬在心头的惊雀。
“言儿!”花凝玉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,声音发颤得近乎呜咽,“这几日你可知道娘多担心?整夜守在佛堂,就盼着你平安归来。”她颤抖的手指一遍遍抚过女儿发顶,像是要将离散的时光都重新拢回掌心。
白景鸿站在一旁,眼眶泛红却强撑着威严,清咳声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哽咽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他转头看向墨泯时,眼底泛起的湿润在月光下闪着微光,“墨泯,这次又要谢谢你。若不是你,我这宝贝女儿还不知要遭多少罪。”
墨泯正要屈身行礼,白诗言已像只雀儿般扑过来:“爹!娘!墨泯刚才那招简直比戏台上的武生还要精彩!那恶少的手离我就差半寸,她突然凌空转体,靴底带着风声就过去了,那恶少连滚带爬摔出三尺远!”说着还模仿起墨泯出腿的姿势,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墨泯,尾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崇拜。
花凝玉脸色骤变,猛地将女儿拽到身前,冰凉的指尖在她肩头、手臂来回摸索:“我的小祖宗!你当这是儿戏?要是墨泯慢上半步......”话音未落,眼眶突然泛起水光,颤抖着将女儿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,“好孩子,”她转身握住墨泯的手,掌心温度灼人,“若不是你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......往后相国府就是你的家,缺什么少什么,尽管开口。瞧你这手腕,都瘦得见骨了。”
白景鸿重重一拍桌子,却在瞥见女儿瑟缩的瞬间,立刻放缓语气:“言儿,下次不可再胡闹。”他眉头紧皱,眼中却满是后怕,转而又怒目圆睁,“但那王家也太放肆!传令下去,明日我定要让京兆尹......”
“伯父且慢!”墨泯突然旋身挡在案前,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,袖中“唰”地展开泛黄布帛,烛火在她眉眼间投下锐利的阴影,“王家与刑部侍郎来往密切,半月前更有镖队连夜运送神秘货物。城郊破庙看似荒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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