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帐暖情浓,馆冷谋深(7 / 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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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把玩着枚断裂的银簪,说那布庄丫头不识抬举,竟敢咬他的手。当时他只皱眉骂了句“蠢货”,转身就去看新到的字画。此刻想来,那截断簪,怕是就是那蝎子簪了。

“怎么?”夜棺姬往前半步,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,“”孙大人是想继续装,还是想谈谈治病的条件?”

“条件?”孙鹤年终于不再掩饰,腰杆挺直了些,“大夫不妨直说。”

“治他的病,要三样东西。”夜棺姬将紫粉倒回罐里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西域的‘醉仙散’,城西临湖宅院的地契,还有……你藏在书房暗格里,记着每月私吞一万两盐利的账册。”

孙鹤年猛地抬头,斗笠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脸色煞白如纸:“你怎么知道?”那账册记着他勾结盐铁司,每月从官盐里克扣一万两的明细,字字都是掉脑袋的罪证,连府里最贴身的账房都不知情。

夜棺姬笑了,银面具反射着烛火,光影在她眼底明明灭灭:“孙大人忘了?柳如眉的爹,原是盐铁司的文书。她跳河前,曾托人给您送过封信,可惜被孙公子截了,烧成了灰。”她忽然凑近,面具上的花纹擦过他脸颊,声音冷得像冰,“那信里,可是写着她爹临终前说的话,‘孙鹤年每月从盐里刮一万两,藏在石榴树下’。”

孙鹤年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,双腿一软差点跪倒。他终于明白,这医馆根本不是治病的地方,是审判场,而他和儿子,早已是待决的死囚。那石榴树,就在城西临湖宅院的后院,柳如眉的娘当年亲手栽下的,这女人连他藏赃的根由都摸得一清二楚。

夜棺姬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模样,忽然转身将紫粉倒回罐中,木勺碰撞陶罐的声响在寂静的医馆里格外刺耳。“怎么?拿不出来?”她侧过脸,银面具的棱角在烛火下切出冷硬的线条,“若是舍不得,现在走还来得及。只是令郎的疯病……”她故意顿了顿,目光扫过墙角的铁笼,锁魂蛇正贴着笼壁游走,“怕是要被这些东西啃噬干净神智了。”

孙鹤年死死攥着拳,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。他望着眼前这张覆着银面具的脸,忽然觉得那双眼比毒蛇更可怖,她太清楚他的软肋,知道他最疼这个独子,更知道那账册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剑。

“我给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残叶,“但你得先治好我儿子。”

“我夜棺姬从不做亏本买卖。”女子指尖敲了敲石臼,发出沉闷的声响,“三日后,东西送到医馆,我亲自去相府诊治。”她忽然抛给他个小布包,落在他怀里沉甸甸的,“这是‘镇邪散’,今晚给令郎灌下去,能让他安生一夜,算是定金。”

孙鹤年捏着布包,指腹触到里面颗粒状的药末,疑心是毒药,却不敢不接。他弯腰捡起斗笠,转身时后腰的短刀硌得生疼,却再没勇气掏出来。

走出医馆时,暮色已浓得化不开。孙鹤年回头望了眼那扇紧闭的木门,门楣上悬着块褪色的匾额,“夜氏医馆”四个字被虫蛀得斑驳,像张咧开的嘴,在暮色里无声地笑。

三日后,孙鹤年果然让管家押来了两车东西。乌木箱子里码着油纸包好的“醉仙散”,揭开时泛着冷白的光;地契叠得整整齐齐,红泥印章在烛火下格外刺目;唯有那本账册,被孙鹤年亲自揣在怀里,封面用蓝布裹着,边角磨得发亮。

夜棺姬坐在医馆正中的木桌前,指尖转着枚银针,看着管家惨白的脸:“孙大人怎么没来?”

“老爷……老爷在府里照看公子。”管家的声音发颤,不敢抬头看她,“东西都按您的吩咐备齐了,还请大夫移步相府。”

夜棺姬没动,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账房身上,那是孙鹤年的心腹,此刻正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,眼神警惕。她忽然笑了,银面具反射着光:“账册呢?”

孙鹤年从门外走进来,蓝布包紧紧攥在手里,指节泛白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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