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笺上相思,檐下风语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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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涨:“延峰,若我嫁了,勿念。你要好好活,戒了赌,找个好姑娘。那支珠花我收着,就当你送我的了。”最后三个字涂了又写,墨迹重重叠叠,像颗被揉碎的心。纸角还沾着焦痕,想来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。

“胡闹!”白诗言低喝一声,指尖却在发抖。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,林悦性子柔,被逼到这份上,怕是真没了退路。王盐商的儿子王胖子是出了名的纨绔,去年在画舫强抢民女,还是父亲出面才压下去的,林悦嫁过去哪里是嫁人,分明是入了狼窝。

“青禾,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。”白诗言站起身,裙裾扫过矮几,带落了那碗梅子水,青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,“再备车,我们去林府。”

“小姐!”青禾连忙拉住她,“相爷一早就去衙门了,临走前还说让您今日整理书册呢!再说林尚书的脾气您知道,最是好面子,这时候上门怕是要碰一鼻子灰。”

白诗言猛地转身,眼眶红得像浸了血,却没掉泪:“可林悦跟我从小玩到大,胜似亲姐妹,现在她有难,我能眼睁睁看着?”她抬手拢了拢鬓发,发间珍珠步摇是林悦去年送的生辰礼,说是攒了三个月月钱买的,“王胖子是什么货色,街坊谁不知道?林悦嫁过去,不出半年就得被磋磨死!”

春春哭得更凶了:“小姐说,要是真嫁了,就趁夜里投井。她房里那口荷花缸,昨夜就灌满了水……”

白诗言心头一紧,忽然想起林悦房里那口青花缸,是她亲手种了碗莲的,平日里宝贝得紧,连换水都要自己来。这是打定了主意,宁死不嫁。

“青禾,你去送护心符时,告诉墨泯一声,林府这边有点麻烦,让她多留意贺延峰,别让他冲动行事。”白诗言从妆奁里翻出支赤金点翠步摇,是母亲赏的,“这步摇你先拿去当了,换些银子给贺延峰的老娘送去,就说是林悦让给的,让老人家安心养病。”

青禾接过步摇,指尖发颤:“小姐,您这是……”

“我去林府走一趟。”白诗言打开衣柜,挑了件月白色素裙,上面只绣了几枝兰草,“林尚书最疼他老娘,老太太前日还念叨着想吃我做的杏仁酥,我正好借着送点心的由头去见她,老人家说话,林尚书总得听几分。”

青禾眼睛一亮:“还是小姐想得周到!老太太最疼二小姐,去年二小姐被老爷罚跪,还是老太太拄着拐杖护下来的!”

白诗言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,嘴角露出浅淡的笑:“再备些老太太爱吃的蜜饯,要城南‘福瑞斋’的,让掌柜多放些桂花糖。对了,把我那套翡翠头面带上,说是给老太太请安的礼。”

她转身时瞥见案头信笺,忽然抽出最上面那张没写完的,叠成小方块塞进袖中。那上面有墨泯的字迹,是前日回信时不小心蹭上的,带着点淡淡的药香,像极了此刻窗棂间漏进来的、混着草木气的晨风。

墨泯是被窗纸上的轻响惊醒的。她正盘膝运功,丹田处的气旋刚在右脉绕了三圈,就听见“笃笃”声,像是有人用指尖叩击受潮的窗纸。左脉的冰龙趁机反扑,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窜,冻得她指尖瞬间结了层白霜,喉间涌上股腥甜。

“谁?”她低喝一声,声音带着刚从调息中回神的沙哑。窗外的响动顿了顿,随即传来小火怯生生的声音:“少爷,是我。”

墨泯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冰龙的寒气让视线发花。起身时动作太急,腰间旧伤被扯得发疼,玄色长袍下渗出点幽蓝血迹,那是寒毒与火毒纠缠的颜色,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光,像深冬湖面碎裂的冰纹。

窗纸被风掀起一角,露进半道斜斜的晨光,正好照在榻前那盆文竹上。叶片上的露水坠在尖端,颤巍巍晃了晃,“嗒”地落在青石板上,惊得她喉间的腥甜又涌了涌。

“进来。”她低哑的声音刚落,门闩“咔哒”转开,晨光顺着门缝漫进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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