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玉阶凝霜,高堂冷客(2 / 11)
。”墨泯揉了揉听风兽的鬃毛,对它道,“她是自己人。”
听风兽歪着头,鼻尖忽然往白诗言手上凑了凑。她方才慌乱中抓过墨泯的衣袖,指尖沾了点墨泯手背上的血,混着自己手心的汗,竟和墨泯的味道有几分相似。凶兽的动作猛地一顿,鼻翼急促地翕动着,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困惑,喉咙里的低吼渐渐变成了轻颤,獠牙缓缓收回唇间,连眼神都柔和了些。
“你看,它不凶了。”墨泯握住白诗言的手,往听风兽的鬃毛上放,“试试摸摸看,它的毛看着硬,其实根部是软的。”
白诗言的指尖刚碰到兽毛就缩了回来,却被墨泯轻轻按住。听风兽这次没动,只是乖乖地低着头,任由她的指尖穿过粗硬的外层鬃毛,触到根部细软的绒毛。那绒毛带着体温,像冬日里晒过的兽皮,竟意外地舒服。
“是不是还行?”墨泯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它其实挺乖的,就是看着吓人。”
听风兽像是听懂了,往白诗言手边蹭了蹭,头轻轻靠在她的膝盖上,喉咙里发出“呼噜呼噜”的轻响,像在撒娇。白诗言看着它温顺的模样,紧张渐渐散去,指尖试探着顺着鬃毛往下摸,从脖颈到脊背,最后轻轻碰了碰它断了半截的独角。那角摸起来像温润的玉石,断口处早已愈合,带着点凹凸不平的触感,像段被时光磨过的往事。
而堂中那些道人的目光,此刻复杂得像团雾,谁也没料到,断云崖最凶戾的凶兽,竟会给两个外人当“暖炉”,还露出这般温顺的模样。玄清站在角落,指尖的玉玦转得飞快,黑瞳里的情绪翻涌,像在算计着什么,又像在等待着什么。
雾从大堂的缝隙里钻进来,绕着听风兽的脊背打了个旋,最终消散在梁柱的阴影里。这场意外的驯服,似乎只是个开始,断云崖深处的秘密,正随着这温暖的片刻,缓缓拉开序幕。
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先前引路的青衣道童再次出现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朝两人扬了扬下巴,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倨傲:“主院长老在正殿等着,跟我来。”
墨泯扶着白诗言从听风兽背上下来时,白诗言的脚踝在兽毛上滑了一下,听风兽立刻用前爪轻轻托了她的小腿一把,毛茸茸的兽掌带着温热,等她站稳了才慢悠悠收回,喉咙里还发出声极轻的“呜”,像在提醒她小心些。
“倒是通人性。”墨泯抬手拍了拍它的脖颈,指尖穿过粗硬的鬃毛,触到身边靠了靠,几乎把狭窄的回廊都占满了,吓得迎面走来的两名小道童慌忙贴墙而立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白诗言看着它温顺的模样,忍不住又摸了摸它的耳朵,这次听风兽没躲,反而微微侧过头,方便她摸得更顺手些。穿过三道刻着云纹的拱门,正殿的朱漆大门豁然敞开,门环上的铜锈在晨光里泛着暗绿,像沉淀了百年的时光。
殿内燃着淡淡的松烟香,却压不住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威压,主位上并排放着五张紫檀木案,案后坐着五位须发皆白的老者,身着绣云纹的深灰道袍,正是断云崖地位最高的主院五老。他们两侧分坐着各院长老,皆是衣饰华贵,神情肃穆,看向门口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,像在打量两件不懂规矩的物件。
“就是这两人?”右侧第一位长老率先开口,他身着月白道袍,面容清癯,正是掌管丹院的白长老,声音清冽如冰泉,却带着穿透力,“那小子看着弱不禁风,倒能让听风兽服帖?”
第二位身着玄色道袍的长老冷笑一声,他是掌管刑堂的玄长老,指尖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:“断云崖的规矩,可容不得什么阿猫阿狗随意撒野。”声音里的寒意像淬了冰的刀,直刺过来。
第三位是身着赭石色道袍的赭长老,掌管典籍,此刻正垂眸翻看着手中的卷宗,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,只有翻页的“沙沙”声在殿中回荡,更添了几分压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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