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默学不倦:夫子的修行(2 / 6)
庙“每事问”;青年时“适周问礼于老子”,“学鼓琴于师襄子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;中年时周游列国,“采其风,观其俗”,在卫国向蘧伯玉请教为政之道,在齐国与晏子探讨君臣关系;晚年返鲁,“退而修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”,仍感叹“加我数年,五十以学《易》,可以无大过矣”(《论语?述而》)。这种“活到老学到老”的精神,打破了“学成而后止”的误区。
“学而不厌”不仅是积累知识,更是完善人格。《论语?宪问》“子曰:‘古之学者为己,今之学者为人’”,“为己”的学习是为了“克己复礼”,如孔子学礼不仅是记诵仪节,更是践行“仁”的规范;学乐不仅是掌握音律,更是领悟“和”的精神。这种“学”与“德”的统一,使“学而不厌”成为修身的途径,正如《中庸》所言“博学之,审问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”,“不厌”是对“笃行”的追求。
战国时期的荀子,将“学而不厌”发展为系统的学习理论。他在《劝学》中开篇便说“学不可以已”,以“青,取之于蓝,而青于蓝;冰,水为之,而寒于水”比喻学习的递进;用“不积跬步,无以至千里;不积小流,无以成江海”强调积累的重要。荀子本人“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”,在稷下学宫“三为祭酒”,却始终“学至老而后止”,他的“不厌”带着理性的自觉——“君子之学也,入乎耳,箸乎心,布乎四体,形乎动静”(《荀子?劝学》),学习是人格的塑造。
宋代的朱熹,一生“学而不厌”,即便晚年仍“日读《论语》,日有新得”。他在《朱子语类》中记录大量读书心得,如“读《论语》,有读了全然无事者;有读了后,其中得一两句喜者;有读了后,知好之者;有读了后,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”,这种持续的热情源于他对“格物致知”的信仰——认为“一草一木皆有至理”,需不断探究。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讲学,“每休沐日,诸生环立,请益不倦”,自己也常“与诸生共论,至夜分乃罢”,“学而不厌”使他既能“泛滥辞章”,又能“遍求百家”,最终“返求诸六经”,构建理学体系。
清代的戴震,以“学而不厌”破解经典疑难。他年轻时“就傅读书,过目成诵,日数千言不肯休”(《戴震年谱》),对《说文解字》《尔雅》等小学典籍反复钻研;中年时“举乡试不第,馆于扬州”,仍“昼夜思考,目眦尽裂”,在与惠栋等学者的论辩中完善学识;晚年任四库馆纂修,“于经史、小学、天算、地理靡不贯通”,却仍说“知其一未睹其二,见其粗不知其精”。戴震的“不厌”体现在对细节的苛求,如考证“理”字本义,“凡治经,先考字义,次通文理”,这种严谨使他的《孟子字义疏证》成为清代考据学的巅峰之作。
三、诲人不倦:传承途中的不知疲倦
“诲人不倦”的“诲”,是“教导”之意,孔子的“不倦”不是体力的坚持,而是精神的投入——他将教育视为“成人之美”的使命,因而“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”(《论语?述而》)。《论语?先进》记载子路、曾皙、冉有、公西华侍坐,孔子“以吾一日长乎尔,毋吾以也”,平等地与弟子探讨志向,这种“诲人”不是居高临下的灌输,而是心灵的对话,因而能不知疲倦。
孔子的“诲人不倦”体现在因材施教。对“好勇过我”的子路,常以“义以为上”约束;对“退而省其私”的颜回,多以高深道理启发;对“千乘之国,可使治其赋”的冉有,侧重政事实践指导;对“赐也达”的子贡,鼓励“告诸往而知来者”。这种“因才施教”使教育充满创造性——面对不同的灵魂,需不断调整方法,反而激发了孔子的教育热情,正如他在《论语?雍也》中所言“中人以上,可以语上也;中人以下,不可以语上也”,把握分寸本身就是“诲人”的艺术。
“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