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4章 守变之道:孔子择礼的智慧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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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曰:“麻冕,礼也;今也纯,俭,吾从众。拜下,礼也;今拜乎上,泰也;虽违众,吾从下。”

子曰:“麻冕,礼也;今也纯,俭,吾从众。拜下,礼也;今拜乎上,泰也;虽违众,吾从下。”《论语?子罕》中的这段论述,生动展现了孔子在礼制变革中的“守变智慧”——面对“麻冕改纯”的礼制简化,他因“俭”而“从众”,认可符合实际需求的变革;面对“拜礼从下改上”的礼制异化,他因“泰”(傲慢)而“违众”,坚守礼仪背后的道德内核。春秋时期,礼崩乐坏,礼制或被简化失序,或被异化失本,孔子的选择并非固执守旧,也非盲目跟风,而是以“礼的本质”为标尺,区分“形式之变”与“核心之守”。在当代社会,传统文化面临传承与创新的双重命题,重新审视孔子的择礼智慧,对我们理性对待传统、平衡守正与创新具有重要现实意义。

一、溯源:春秋时期的礼制变革与孔子的礼学背景

要理解孔子对“麻冕”与“拜礼”的不同选择,需先回到春秋时期的礼制变革语境,看清当时礼制的“形式异化”与“核心流失”,以及孔子“以仁释礼”的礼学思想基础——正是这样的时代与思想背景,让他的择礼智慧更具针对性与深度。

(一)春秋礼制变革:形式简化与核心流失并存

西周时期,“礼”是社会秩序的核心,涵盖祭祀、朝聘、宴饮、婚丧等方方面面,既有严格的形式规范(如服饰、礼仪动作、器物规格),又有明确的道德内核(如敬、诚、谦、和)。但到了春秋时期,随着周王室衰微,礼制开始出现“形式简化”与“核心流失”的双重变革:

1.形式简化:因实用需求的必要调整

春秋时期,社会动荡加剧,生产力水平有限,一些过于繁琐、耗费资源的礼制形式,因不符合实际需求而被简化。例如,祭祀用的礼器,西周时需严格按照等级使用青铜鼎(天子九鼎、诸侯七鼎),但春秋后期,部分诸侯因资源不足,改用陶鼎替代;礼仪服饰的制作工艺,西周时复杂精细(如麻冕需“三十升布”,制作耗时耗力),春秋时期则出现简化版本(如用丝织品“纯”替代麻)。这种“形式简化”多源于实用需求,本身并非对礼的否定,而是礼适应社会变化的体现。

2.核心流失:因傲慢功利的本质异化

与“形式简化”不同,另一种礼制变革则是“核心流失”——礼仪形式虽在,但其背后的道德内核(如敬、谦)却被傲慢、功利取代。例如,朝聘礼中,西周时诸侯见天子需“拜于堂下”,以体现“谦敬”之心;但春秋时期,部分诸侯因势力增强,傲慢之心滋生,改为“拜于堂上”,将礼仪形式沦为彰显地位的工具,完全背离了“敬”的核心。又如,宴饮礼中,西周时“宾主相敬”,注重礼仪交流;春秋时期则出现“酒过三巡便无礼”的现象,宴饮沦为权力交易、炫耀财富的场合,失去了“和”的内核。这种“核心流失”的变革,正是孔子极力反对的,因为它让“礼”从“社会秩序的纽带”沦为“功利傲慢的外衣”。

(二)孔子的礼学思想:以仁释礼,重质轻形

面对春秋礼制的变革,孔子并非全盘否定,而是提出“以仁释礼”的礼学思想,将“礼”的核心从“形式规范”转向“道德内核”。他在《论语?八佾》中说:“人而不仁,如礼何?人而不仁,如乐何?”明确指出,若没有“仁”(核心是敬、诚、爱)的支撑,礼仪形式便毫无意义。在他看来,“礼”有两层内涵:

形式层面:包括服饰、动作、器物等外在规范,这一层面可根据实际需求适当调整,只要不违背核心道德,简化并非不可;

核心层面:包括敬、诚、谦、和等道德理念,这一层面是“礼”的灵魂,一旦流失,“礼”便沦为空壳,必须坚决坚守。

这种“重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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