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灯医语:草木承传录(1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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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”沈砚堂点点头,心中已有定论:此乃风热外袭,郁于咽喉,导致气机不畅,津液耗伤,属风热喉痹。治当清热解毒,利咽消肿,而药畦边的酸浆,正是对症之药。

他起身走向药畦,此时的酸浆已近成熟,花萼膨胀如灯笼,轻轻一捏,便能感觉到里面圆润的果实。沈砚堂摘下几枚已经变红的酸浆,又采了几片新鲜的薄荷叶、桔梗叶,回到药庐内堂。他将酸浆的花萼与果实分离,花萼置于竹匾中,果实则放在瓷碗里,用银匙轻轻压碎,挤出淡红色的汁液。“这酸浆,咱们村里人叫它‘红姑娘’,你小时候怕是也吃过吧?”沈砚堂一边忙活,一边对王阿婆说,“它的花萼酸中带苦,性寒凉,归肺、肝经,最能清解肺热,利咽开音;果实酸甜,能生津润燥,正好补你耗伤的津液。”

说话间,沈砚堂已将酸浆花萼、薄荷叶、桔梗叶一同放入陶罐,加入清溪之水,文火煎煮。陶罐微微冒着热气,药香渐渐弥漫开来,那香气中带着酸浆特有的清苦与薄荷的清凉,沁人心脾。约摸一炷香的时间,药汤熬成,呈淡黄绿色,清澈透亮。沈砚堂倒出药汤,待温凉后递给王阿婆:“先喝一碗,慢慢咽,让药汤在喉咙里多停留片刻。”

王阿婆接过药碗,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,药汤入口微苦,随即转为清凉,顺着喉咙滑下,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感竟瞬间减轻了几分。她眼睛一亮,连忙将一碗药汤缓缓喝完,喝完后,喉咙的肿胀感似乎消散了不少,呼吸也顺畅了许多。“沈大夫,这药真管用!”王阿婆惊喜地说,声音虽仍有些嘶哑,却比来时清亮了不少。

沈砚堂微微一笑:“这药需每日三服,连服三日。我再给你配些酸浆花萼晒干后的粉末,若喉咙痒得厉害,便取少许含在舌下,能缓解不适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将新鲜的酸浆花萼摊在竹匾上,置于屋檐下晾晒。阳光透过屋檐的缝隙,洒在绛红色的花萼上,映得那花萼愈发鲜亮,像一盏盏小小的金灯,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
王阿婆谢过沈砚堂,拿着药汤与药粉离去。沈砚堂望着她的背影,又看向药畦里的酸浆,忽然想起祖父曾说:“咱们医者用药,就像农人种庄稼,得懂草木的性子,知天时的变化,更要靠一双脚去走田野,一双眼去看病症,这些道理,书本上未必全有,多是前辈们一代代传下来的。”就如这酸浆治喉痹,村中老辈人都知道它能缓解喉咙疼,却从未有典籍记载,唯有口传心授,在实践中一次次验证其效。沈砚堂捻须沉思,指尖再次抚过酸浆的叶片,那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如织,仿佛承载着千年医道的传承脉络,在日光下,泛着淡淡的灵光。

第二回故纸堆中疑云生野老口述破迷津

自为王阿婆诊治后,沈砚堂对酸浆的药性愈发上心。他知晓这草木之中藏着无尽医理,却也明白,许多口传的经验,若不加以梳理,恐随岁月流逝而湮没。于是这日午后,沈砚堂遣散了前来抓药的村民,独自一人走进药庐西侧的书房。书房不大,四壁皆立着书架,架上摆满了各种医书典籍,从《黄帝内经》《神农本草经》到后世的《千金方》《本草纲目》,层层叠叠,泛着旧纸的黄晕。

沈砚堂的目的,是想在典籍中寻得关于酸浆药性的记载,以印证祖父口传的经验,也为这寻常草木的药用价值,寻一个文献上的依据。他从书架上取下《神农本草经》,小心翼翼地翻开,书页因年代久远而有些脆薄,指尖划过字句,目光在“草部”诸条中细细搜寻。然而翻遍全书,竟未找到“酸浆”或“挂金灯”的字样。他又取来《本草纲目》,按目检索,终于在“草部第十七卷”中找到了“酸浆”条目,只是记载颇为简略:“酸浆,一名醋浆,一名苦耽,一名灯笼草。味酸、苦,性寒,无毒。主治热烦满,定志益气,利水道。”

寥寥数语,虽点明了酸浆的性味与些许功效,却未提及它治疗喉痹的妙用,更未涉及配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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