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芜并非没考虑到孙彦追来的可能,只是当海阔天空近在眼前,谁也不愿考虑重回牢笼的可能。
希望打碎的一刻,她的心沉到谷底,眼前河水好似无端暴涨,徐徐淹没脚背,又一分一寸没过头顶。
“凭什么!”崔芜像头被囚困的兽,绝望又愤怒地磨着爪牙,“凭什么他能像摆布宠物一样操控我的命运?凭什么他一次见色起意,我就得折断羽翼,囚困金丝笼里?”
他以为他是谁?
他姓孙的算老几!
崔芜胸口起伏,又强迫自己冷静。深吸一口气,她听到自己开口:“萧二郎君,我怕是没法随你去西北了。”
萧二亦瞧见孙氏追兵,目光微一闪烁。
他虽没开口,崔芜却不难揣测,以他的身份和处境,必不想于此时此地,和孙氏起冲突。
潜入节度使府伪造手书是一回事,与地头蛇当面撕破脸是另一回事。
这与萧二为人如何并无太大干系,而是他身份与职责所在,不能以身犯险。
于他而言,暂避锋芒是最好的选择。
“孙彦是冲我来的,与萧郎君无关,”崔芜说,“你现在走,孙彦未必会追。”
这个决断并不难下,萧二沉吟片刻,淡淡道:“姑娘保重。”
言罢翻身上马,竟是带着部曲疾驰而去。
孙彦瞧见了他们,果然没有追赶,从始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