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1章 装神弄鬼下（2 / 3）

顿时会意。

嘉靖当年通过&0t;大礼议&0t;确立自身统治合法性，如今这场斋醮，本质上仍是同一目的——将皇权与天道捆绑，塑造&0t;君权神授&0t;的神圣形象。

陈恪不再多言，笔尖终于落下。

墨汁在御赐纸张上晕开，形成一个个筋骨铮然的楷字：

&0t;混沌初开，太极始判。

清浊既分，乾坤乃定&0t;

他的笔走龙蛇，却暗藏玄机。

表面是赞美天道玄妙，实则将嘉靖比作&0t;承天受命&0t;的圣主。

每写一句，都暗合那二十八字中的深意，却又比嘉靖的暗示走得更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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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0t;伏惟陛下，德配天地，道贯古今&0t;

写到此处，陈恪笔锋一转，突然引入尧舜典故。

这看似是最高规格的颂圣，实则暗含深意。

这顶高帽可不好戴。

尧舜是什么人？茅茨不剪，采椽不斫；粝粢之食，藜藿之羹；冬日麑裘，夏日葛衣——简朴得近乎苛刻的明君典范。

&0t;老道士瞧好吧。

&0t;陈恪在心中暗笑，&0t;既要我为你唱赞歌，就别怪我往赞歌里掺些良药。

&0t;

他的笔越写越快，字迹却始终工整如刻。

&0t;子恒&0t;李春芳偷眼瞥见陈恪的文章，声音颤，&0t;你这是否过誉了？&0t;

陈恪不答，只是将写好的青词轻轻吹干，折叠成方胜状。

他知道李春芳在担心什么，可陈恪毫不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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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恪将皇帝比作尧舜，既是无上赞美，也是无形枷锁。

若嘉靖日后行为有亏，这顶高帽子反而会成为言官攻讦的利器。

&0t;石麓兄尽管照常写。

&0t;陈恪将青词放入锦囊，声音轻如蚊呐，&0t;圣上要的，不过是个&039;名正言顺&039;。

&0t;

高台上，嘉靖的道袍广袖无风自动。

他虽闭目打坐，神识却格外清明。

斋宫内每一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，陈恪与李春芳的耳语，笔尖与纸面的摩擦。

当陈恪的青词通过黄锦呈到御前时，嘉靖的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。

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，穿透那些华丽的辞藻，直抵文字背后的真意。

&0t;好个混小子。

&0t;嘉靖在心中暗叹，&0t;朕让你写&039;君权天授&039;，你倒给朕套上尧舜的枷锁。

&0t;

他的目光在&0t;远迈尧舜&0t;四字上停留许久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

这马屁拍得着实精妙——表面极尽谄媚之能事，实则暗含规劝之意。

若公开驳斥，反倒显得自己心虚；若欣然接受，又等于默认了尧舜之君的为政标准。

知乎收藏夹《帝王心术解析》自动翻开：【当臣子用赞美的方式规劝时，通常意味着他摸准了你的底线】。

嘉靖突然轻笑一声，声音低得只有身旁的黄锦能听见：&0t;这小子，胆子不小。

&0t;

黄锦不明所以，只得赔着笑脸躬身。

嘉靖却已转向李春芳的青词，这篇倒是中规中矩，完全按照那二十八字的精神，将&0t;天道&0t;与&0t;皇权&0t;紧密联系，无一字逾矩。

&0t;赏李卿金花一对。

&0t;嘉靖突然开口，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