$10章 内部瓦解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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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日子,苏州城面上依旧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
陈恪似乎全然未受影响,更仿佛对江南商界暗流下的联合抵制毫不知情。

他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捉摸不透的悠闲。

日程表上,最多的安排仍是与周澄、钱蕴二人的“私谊”

聚会。

今日邀约泛舟赏荷,明日设宴品鉴古画,后日又或许只是寻个清静茶楼,闲话家常。

这些聚会,陈恪绝口不提“开海”

二字,仿佛他这位钦命总督南下,真的就只是为了与两位商界友人陶冶情操。

他谈笑风生,引经据典,对周、钱两家涉及的海外珍玩、漕运琐事似乎也颇有兴趣,偶尔问上几句,也都在寻常交际范围之内,听不出任何试探之意。

然而,这番“殊遇”

对周澄和钱蕴而言,却如同架在文火上慢烤,滋味煎熬。

每次接到靖海伯府的帖子,两人都是心头一紧,相视苦笑,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,堆起满脸受宠若惊的笑容前去应酬。

席间,他们既要小心应对,生怕说错一句话被抓住把柄,又要时刻感受着来自李贽那边无形却沉重的压力——李家的人虽未再明着警告,但那冰冷的视线仿佛无处不在。

他们何尝不知陈恪这是在“千金市骨”

,将他们立成了靶子?

又何尝不知陈恪几次三番看似无意的点拨,实则是给了他们弃暗投明的机会?

只要他们肯透露一丝李贽联盟内部的动向,或表现出投靠之意,眼前这位年轻的伯爷定然会接纳,并给予庇护。

可是……他们不敢。

数十年的经验告诉他们,在这江南地界,府衙的官印固然可怕,但真正能定人生死、掌其荣辱的,往往是那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与朝中奥援的结合。

陈恪是过江猛龙,声势骇人,但他终究是“外来户”

,根基在北。

而李贽他们所代表的,是扎根于此数百年的庞然大物,与京城阁部大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一旦选择错误,即便暂时得了陈恪的庇护,待陈恪日后离任或失势,李家联盟的秋后算账,必将如雷霆般落下,届时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。

两害相权,他们只能咬牙硬撑,指望京中的大佬们能施加足够压力,迫使陈恪知难而退,让一切回到原有的轨道。

他们如同走在悬崖边的钢丝上,战战兢兢,唯一的慰藉便是那点渺茫的期望——朝堂上的风波,总能压过地方上的浪花。

时间一天天流逝,苏州城外的运河依旧船只往来,城内的市集依旧喧嚣。

朝堂上的压力,似乎被遥远的距离和层层官衙过滤,并未立刻化作倾盆暴雨浇到陈恪头上。

陈恪心知肚明,这并非对手无力,而是嘉靖皇帝正在北边,为他死死顶住了最沉重的闸门。

陛下在用自己的方式,为他争取时间,也是在等待他拿出足以打破僵局的成果。

他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
持续的静默对峙,消耗的是皇帝的耐心与权威,也是他自身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势头。

这一日,陈恪与周、钱二人又在府中花园小酌。

酒过三巡,气氛看似融洽,周澄却敏锐地察觉到,陈恪眉宇间那一贯的从容里,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
果然,闲谈间,陈恪仿佛不经意地提起,近日接京中来信,朝中对于开海利弊,争议颇大,甚至有言官准备联名上奏,质疑此举劳民伤财,恐引倭患再起。

周、钱二人心中顿时一紧,暗忖:京中的反击,终于要来了吗?这或许正是他们期盼的转机?

陈恪却话锋一转,举杯笑道:“不过皆是庸人自扰罢了。

陛下圣心独断,既已委我重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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