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7章 这个位置不好做啊，互相试探！（1 / 2）

吕公之事，如同悬在她头顶的利剑，让她在无数个深夜惊醒；商会风波中她的急切与僭越，更是她心中难以愈合的伤疤；还有那些因担忧儿子高麟未来而忍不住出言顶撞的过往……这一桩桩、一件件，她都清晰地记得。她早已在心中为自己判了死刑，认定自己早已失去了角逐后位的资格，甚至做好了随时可能被冷落、被边缘化的准备。

她将所有的希望，所有的情感寄托，都放在了妹妹吕素身上。只要素素能成为王妃，凭借她们的姐妹之情，凭借素素的善良，她和高麟就还能在这深宫中拥有一席之地。她甚至早已在内心演练了无数次，如何在素素登上后位后，更好地辅佐她，保全自己。

可如今……王上亲手将她推上了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，却又早已不敢奢望的位置？

这巨大的冲击，让吕雉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，只是呆呆地站着，仿佛一尊精美的玉雕。

直到跪在下方的吕素，察觉到姐姐的失态，悄悄伸出手，轻轻拽了拽她的裙摆，并用焦急又带着提醒意味的眼神不断示意她时，吕雉才仿佛从一场荒诞的梦中惊醒。

她猛地回过神来，第一个反应不是谢恩，而是“扑通”一声再次跪倒在地，以额触地，声音带着难以自抑的颤抖和惶恐：

“王上！臣妾……臣妾德薄才疏，更兼往日多有错失，实在愧不敢当此重任！后宫之主，关系重大，还请王上……还请王上另择贤能，吕素妹妹，或是玉漱妹妹，皆比臣妾更为合适！”

她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推辞。深宫之中，祸从口出，福祸相依的道理她太懂了。她害怕这是高要的又一次试探，是想看看她是否还对权力存有不该有的野心。她必须表现得谦卑，甚至畏惧，才能消除王上心中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疑虑。

高要看着她这副诚惶诚恐、急于撇清的模样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。他岂会不知吕雉心中那些弯弯绕绕？他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吕雉，语气带着几分了然，几分不容置疑，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：

“行了，吕雉，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。”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千钧之力，“孤既然开口，便已思虑周全。后宫这些琐碎事务，孤没有那么多闲暇功夫去一一打理。你既有能力，便该担起这份责任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缓和了些，却依旧是命令的口吻：“去准备一下。下一次大朝会，孤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，正式宣布这项决定。现在，去安排晚膳吧，今日，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。”

“喏……”

听着高要这番半是警告、半是通知，却又带着一丝家人意味的话语，吕雉心中五味杂陈，错愕、茫然、一丝隐秘的狂喜，以及巨大的压力交织在一起。王意已决，不容反驳。她只能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，恭敬地、带着一丝恍惚地应下。

高要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神色各异的女眷，最后补充道，语气似乎轻松了些许：“晚上这顿饭，图个热闹。我有个要求，你们每个人，都准备个才艺助兴。舞蹈也好，乐器也罢，或是其他拿手的，互相之间表现一下，也让孤看看你们的不同风采。都去吧。”

“喏！”众女再次齐声应道，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活气，也夹杂着各自的心思。随后，她们依序起身，步履轻盈却又心思各异地缓缓退出了这间决定了她命运的书房。

吕雉几乎是凭借着本能，跟随在众人之后，走出了殿门。直到夜晚微凉的空气拂面而来，她才仿佛重新感受到了真实。但她的大脑依旧一片混沌，脚步有些虚浮，仿佛踩在云端。

姐姐吕素悄悄靠近，挽住了她的手臂，低声道：“姐姐……”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询问。

吕雉摆了摆手，示意自己无事，却一时说不出话来。她抬头望向宫檐上那轮渐渐清晰的月亮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盘旋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