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7章 昭昭山河3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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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彻对魏清澜的“知遇”与刻意栽培,远超常例,破格擢拔的速度令人瞠目。

魏清澜的才能在一次次关乎国运民生的重大议题中得以彰显——北地粮草调配、漕运疏通革新、边关互市条陈……

他心思缜密,善于权衡,总能于各方势力倾轧间寻得最优解法,将朝堂平衡之术运用得举重若轻。

不足一年,当“宰相”的尊号与玄色绣鹤袍落在年仅十九的魏清澜肩上时,朝野震动,他成了大梁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相国。

高冠博带之下,那张清俊容颜愈发显得沉静内敛,周身萦绕着与年龄不符的持重威严,唯有偶尔眼底掠过的一丝疲倦,诉说着权力旋涡中的不易。

位极人臣的荣耀背后,是魏清澜对帝王知遇恩情的更加笃信与忠诚。

今夜巍峨的宫城深处,乾阳宫的灯火通明,萧彻却只觉满目深寒。案前奏折堆积如山,关乎北地烽烟,关乎江淮水患……关乎那个姿容清绝的工部尚书幺子、新科状元郎、当朝宰相——魏清澜。

脑海中那年轻的身影似在烛光下被拉得很长,像一枚冰冷的玉针,直直刺在萧彻心上,也刺穿了层层包裹的旧梦。

长安……这个名字早已成为刻在他骨髓里的梦魇。多年前的那场夺嫡血战,他最信任、最亲近的伴读,那个被他亲自赋予这承载了他对“长久安稳”所有期冀之名的年轻侍卫,是如何挡在了他身前?

冰冷的剑锋刺穿的是长安的胸膛,喷涌的鲜血却熄灭了萧彻心底最后一点名为“温情”的火种。

他曾以为他的母妃与皇妹是他可以信赖的后盾,可她们却向当时的太子献上投名状,献祭了他身边唯一一点人间烟火般的忠诚和温暖。

从那之后,女人在萧彻眼中彻底沦为“图谋”与“背叛”的代名词。长安那张清俊柔和、带着书生气的面庞,却在极致的悲痛中被反复美化、凝固、拔高,成为心底一块无法愈合的、温柔又狰狞的图腾。

而魏清澜的出现……他初入朝堂,殿前应对时那份不疾不徐的从容,眉宇间那份洗尽铅华的俊雅,那份与长安神似的沉静书卷气……都像一束光,阴差阳错地照亮了他心中那片被血色和背叛浸透的荒芜废墟。

权力之巅的孤独日积月累,这份意外的“相似”被不断扭曲、放大,最终化作了不伦的、带着剧毒的非分之想。像濒死的旅人看见了海市蜃楼,明知虚幻,也要疯狂攫取那一点慰藉。

这种执念,与他手中紧握的、几乎要被他揉碎的生杀大权一样炽烈。

“魏相……”萧彻低沉的嗓音在空旷大殿内突兀回荡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奏本上清隽挺拔的字迹,正是魏清澜所书。

他眼中翻滚的幽暗欲念如同盘踞九天的恶龙,几乎要挣脱理智的牢笼。

他登上了权力的顶峰,他的内心却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绝境,长安之死成了锁死所有阳光的地狱之门。

如今,他只渴求占有那道照亮他人间最后一隅的影子,哪怕将其染黑、撕裂。

就在魏清澜于朝堂之上周旋于世家勋贵与皇室威严之间时,将军府后院的练武场上,长枪破空之声猎猎作响。

齐昭收势,抹了一把额上的汗,对一直站在廊下沉默观看的父亲齐令骁道:“爹,折子递了吗?”

齐令骁看着她被刻意修得极锐利的眉峰,看着她束紧后更显挺拔的肩背,眉头微锁,眼底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与自豪。“递了。”

他声音浑厚,带着武将特有的硬朗,郑重叮嘱:“昭儿,刀兵凶险,人心更甚于刀锋。战场之上,唯以雷霆手段震慑群小!切莫让任何人,因你是女子,心存半分轻视!”

“女儿明白!”齐昭挺直脊背,眼神如出鞘的利刃,“女儿毕生所愿,便在沙场,在边关,在为我大梁开疆拓土!绝不后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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