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9章 二十里地的永诀(2 / 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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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通话结束,老三媳妇握着烫的手机,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母亲,心就往下沉一分。
病房窗外的天色,也随着她心底的希望,一日日灰暗下去。
年关将近,县城里零星响起了鞭炮声,喜庆的红色映着病房惨白的墙,显得格外刺眼。
母亲的情况急转直下,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。
除夕夜,医院里异常冷清。
老三媳妇和丈夫守在床边,窗外是别人家的团圆灯火,窗内是生命烛火将熄的寂寥。
她握着母亲枯槁冰凉的手,那手再也无法回应她一丝温暖。
老太太偶尔会无意识地抽动一下嘴唇,老三媳妇凑近了听,却再也听不到那声“小娟”
了。
大年初三的深夜,寒意最重的时候,窗外墨黑一片,连零星的鞭炮声也彻底沉寂了。
母亲喉间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,在凌晨的寂静中断了。
走得无声无息,像一片羽毛飘落。
老三媳妇怔怔地看着监测仪器上拉成一条绝望直线的波纹,巨大的悲恸还没来得及爆,就被一种更深、更冷的空洞吞噬了。
她慢慢地、慢慢地俯下身,把脸贴在母亲尚有余温却已毫无生气的额头上,肩膀无声地剧烈抖动起来。
丈夫红着眼睛去打电话通知哥姐。
最先赶来的是住在县城的二哥和三哥,脸上带着宿醉的惺忪和猝不及防的惊愕。
天快亮时,大哥一家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。
小小的病房被悲伤和忙乱填满。
唯独缺了一个人。
电话打过去,响了很久才被接起。
那边背景音嘈杂,大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种刻意营造的虚弱:“……妈……没了?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,然后,那套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的理由再次流畅地涌出,带着夸张的哽咽:“我的妈呀!
我这心……我这心受不了啊!
我这心脏手术才多久?不能受大刺激啊!
我要是回去,看见妈那样……我当场就得犯病倒下!
老三,你……你们理解理解姐吧!
姐不是不想去,姐是……不敢去啊!
我怕……我怕我撑不住……”
电话里传来她压抑的、表演般的抽泣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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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三媳妇握着手机,指关节捏得白。
她站在病房门口,里面是母亲盖着白布的遗体,外面是走廊尽头灰蒙蒙、透出寒意的晨光。
大姐那带着哭腔的“不敢去”
、“怕伤心”
、“怕犯病”
,像一根根冰冷的针,密密麻麻扎进她早已冻僵的心脏。
二十里地。
二十里地外的亲姐姐,在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没有出现,在母亲身体尚温时没有出现,如今,连最后看一眼遗容的勇气,都被她口中那颗“脆弱”
的心脏剥夺了。
她默默地挂了电话,没有争吵,没有质问。
所有的愤怒、失望、不解、痛恨,都在大姐那番精心修饰的、自我保全的哭诉里,凝固成了坚冰。
她走回母亲的遗体旁,轻轻整理了一下盖着的白布,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个沉睡的人。
然后,她抬起头,目光扫过病房里其他悲戚或沉默的亲人,最后定格在窗外那片铅灰色的天空上。
灵棚在自家院子里仓促搭了起来,惨白的挽联在料峭的寒风里抖动。
唢呐呜咽,纸钱纷飞。
亲戚邻居进进出出,带来叹息和安慰。
老三媳妇穿着孝服,跪在灵前,麻木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。
跳跃的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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