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赏花宴会2(3 / 4)
纸。
何衍命取火盆,当堂焚之,火光照出他眉间一道深痕。
“此纸来历,三日之内,必当水落石出;若无人自,本院即自劾,以谢天下。”
他虽然年轻,但处事磊落。
这么些天无一人不对他敬佩服从,兰一臣也欣赏他的处事风格,如今出了这种事情,他自己也认为难辞其咎,愿与何大人同罪。
锁院之内,气氛顿如拉满弓弦。
至第三日五鼓,老书办杜某跪于堂前,供认:因老母病笃,受人五百两之诱,于昨夜冒死攀墙,欲将拟题抄出,却被瓦沟所绊,纸卷滑落。
何衍听罢,长叹一声,命杖二十,械送刑部;同时亲草《自劾疏》,以“失察属下,几坏制科”
为由,请罢主考之职,仍居内阁,以俟圣裁。
疏入大内,新帝却于早朝时当众宣旨:“何卿锁院以来,拒玉帛,焚私书,劾下吏,皆合朕意。
所请罢考,不准;着仍知贡举,务绝私蹊,以副‘至公’之匾。”
群臣闻之,咸呼万岁。
自此,贡院内外再无人敢递条陈、送赆礼。
十八房考官夜阅卷,皆秉双烛,互相监看;誊录、对读、弥封、搜检,一环扣一环,滴水不漏。
二月廿八,春闱开棘。
九千举子鱼贯入闱,皆于“至公”
大匾下行礼。
何衍立阶上,青袍角带,目光如炬。
他朗声宣示:“诸生但凭胸中实学,毋作他想。
有敢怀挟、传递、冒籍、干谒者——场中搜出,立枷三月,永褫功名;场外事,与受同罪,断不姑贷!”
那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荡着,久久不散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声音所笼罩。
而那檐角的铁马,更是被这风猛烈地撞击着,出清脆而又响亮的叮当声,就像是在为这场“至公”
之试敲响一记警钟,警示着人们这场考试的重要性和严肃性。
天光尚未破晓,贡院外已排起长龙。
寒门举子们衣衫单薄,却个个腰背挺直,仿佛一支支蓄势待的箭。
陆宿站在队伍中段,青布直裰干干净净,袖口却熨得极挺,他为这次考试做足了准备。
他怀里抱着祖传的“三镶玉”
考具匣,指尖因用力微微颤,却固执地攥得死紧。
“下一个——”
搜检军吏的嗓音像钝刀划破晨雾。
陆宿深吸一口气,正欲上前,忽闻身后马蹄声疾如骤雨!
“闪开!
英国公府罗小爷进场——”
人群轰然裂开一道缝。
三匹西域良马拉着鎏金马车直闯棘围,为少年金冠束,额前故意垂下一缕碎,衬得那双凤眼愈轻狂。
他腰间玉柄马鞭缀着拇指大的东珠,随着动作晃得人眼花——正是皇后嫡幼弟罗秉忠。
罗秉忠翻身下马,动作潇洒得像在演武场。
他随手将缰绳抛给随从,那马鞭却故意朝人群一甩!
“啪”
一声脆响,鞭梢擦过一名寒门老举子的脸颊,顿时浮起一道血痕。
老人踉跄后退,怀里用蓝布包的干粮滚落在地,被罗宾忠一脚踏住。
“腌臜东西,也配与本少爷同列?”
罗宾忠嗤笑着碾了碾,杂粮饼瞬间碎成渣,混着泥水溅到周围人衣摆上。
陆宿的喉结动了动,没想到英国公府的人会纵容他至此。
他认得那老人——涿州王先生,教了二十年私塾,每年徒步千里赴考,脚趾冻裂了就用布条缠紧继续走。
此刻老人却佝偻着腰,默默去捡那混了泥的饼渣,指尖抖。
罗秉忠经过陆宿身边时,故意侧肩狠狠一撞!
“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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