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血浪浮桥(4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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哦?”田承嗣眯起眼睛,身体微微前倾,“先生此言何意?”

严庄抬起眼,直视着田承嗣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:“将军手握数万精兵,坐镇河东腹心之地,扼守南北要冲。史大帅…雀鼠谷一战,损兵折将,虽逼退苏定方,却未能竟全功。如今粮道被断,后方不稳…他这‘大燕雄武皇帝’的位子…还坐得稳吗?”

田承嗣心头剧震!严庄的话,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丝不敢宣之于口的野望!他强作镇定,沉声道:“先生慎言!大帅乃天命所归…”

“天命?”严庄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,打断了他,“安禄山死于亲子之手,史思明…呵呵,将军难道真以为,他能比安禄山走得更远?如今李唐虽乱,然苏定方未死,朔方郭子仪虎视眈眈,更有那拔野古、回纥群狼环伺…史思明,已是强弩之末!其败亡…只在朝夕!”

他向前一步,声音如同带着魔力,蛊惑着田承嗣:“将军!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!您麾下的曳落河,乃天下骁锐!何苦为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陪葬?河东富庶,表里山河…将军手握重兵,据险而守…进,可观望天下风云;退,亦可裂土称雄,保一方富贵!何必…仰史思明之鼻息,惶惶不可终日?”

严庄的话,如同惊雷在田承嗣脑海中炸响!裂土称雄!这四个字,点燃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贪婪和野心!是啊!凭什么他田承嗣要永远屈居人下?凭什么他要用自己辛苦拉起来的曳落河精锐,去给史思明填那无底洞?沁水仓被焚,不正是天赐良机?史思明主力缺粮,必然更加依赖他田承嗣在河东的搜刮!他的筹码,更重了!

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。田承嗣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,他眼中的挣扎、贪婪、凶戾不断变幻。最终,一抹狠绝的厉色定格在他脸上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地、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严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、如同狐狸般的笑容。他轻轻拍了拍手。

帐外阴影处,悄无声息地闪进两名身着黑衣、气息阴冷的曳落河武士,按着腰间的弯刀,对田承嗣躬身行礼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。

“从今日起,此二人贴身护卫将军安全。”严庄的声音恢复了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将军但有所命,他们,还有他们身后的‘影子’,皆会为将军扫清障碍。”他口中的“影子”,显然是他暗中培植的死士力量。

田承嗣看着那两名气息彪悍的曳落河武士,感受着严庄话语中隐含的庞大能量和冷酷杀机,心头最后一丝疑虑也被野心吞噬。他猛地抓起案上那半坛残酒,仰头灌下,任由浑浊的酒液顺着胡须流淌,眼中燃烧起熊熊的野心之火!

“好!就依先生所言!”田承嗣的声音带着酒气和狠戾,“河东…是老子田承嗣的河东!史思明…哼,他想要粮草辎重?行!拿真金白银…拿他‘大燕皇帝’的敕封来换——!”

烛火摇曳,将田承嗣和严庄的身影投在帐壁上,扭曲、放大,如同两头在黑暗中达成了血腥交易的恶兽。沁水仓的余烬未冷,更大的裂痕,已在叛军的心脏地带悄然滋生。

逻些·泥婆罗边境·雪域荒原

寒风如同亿万把冰冷的剃刀,刮过这片被永恒冰雪覆盖的荒原。天空是铅灰色的,沉甸甸地压在连绵起伏、望不到尽头的雪峰之上。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擦肺腑的刺痛。

一支黑色的洪流,却如同最坚韧的冰下暗流,在这片连飞鸟都绝迹的生命禁区里,沉默而顽强地移动着。人数不多,仅两千余骑。骑士们身披厚重的黑色毡斗篷,连人带马都包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、饱经风霜却燃烧着坚定火焰的眼睛。战马的口鼻处凝结着厚厚的白霜,每一次踏蹄都深深陷入积雪,拔起时带起大蓬雪粉。

队伍最前方,一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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