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7章 《破执之思与诗性追寻》(1 / 2)

加入书签

《破执之思与诗性追寻》

——论树科《艺术嘅完美》中的诗学悖论与生命哲思

文\/一言

树科《艺术嘅完美》以粤语方言为诗性载体,在看似戏谑的诘问中,构建起一个关于艺术、人性与存在的多重思辨场域。这首作品以\"完美\"为诗眼,通过解构与重构的辩证运动,将岭南文化中特有的生存智慧与后现代语境下的艺术焦虑熔铸一体,在粤北韶城的沙湖畔激荡出超越地域的诗性回响。

一、解构的锋芒:完美神话的祛魅仪式

诗作开篇即以\"人性嘟有完美嘅?\"的质问直指核心,将完美主义的神话置于人性论的显微镜下。这种质疑并非简单的否定,而是深谙海德格尔\"此在在世\"的存在论洞见——人性作为被抛入世的有限性存在,其本质便是未完成的、敞开的。诗中\"冇得完美嘅人性\/点会有得完美嘅技巧\"的推论,恰似庄子\"道进乎技\"的逆向书写,将艺术技巧的终极追求拉回人性的本真维度。当完美从技艺的神坛跌落为\"黄梁\"之梦,这种解构恰如尼采\"上帝已死\"的宣言,宣告了艺术乌托邦的破产。

\"人心不足蛇吞象\"的俚语入诗,是岭南民间智慧对西方理性主义完美观的辛辣反讽。此句既暗合《山海经》中巴蛇吞象的原始意象,又与《红楼梦》\"好了歌\"的虚无哲思形成跨时空对话。在粤语特有的九声六调中,\"蛇吞象\"的音韵转折犹如蛇类蜿蜒的轨迹,将人性贪欲的荒诞性以声律的形式具象化。这种将方言韵律与哲学思辨熔铸的技艺,恰似苏轼\"腹有诗书气自华\"的现代转译,在语言的褶皱中藏匿着文化的基因密码。

诗中对艺术载体的否定式列举(\"唔系琴棋书画\/唔定噈喺面部手脚\"),实则暗合禅宗\"不立文字\"的破执精神。琴棋书画作为传统艺术的象征系统,在此被解构为完美的虚假载体;而\"面部手脚\"的身体指涉,既延续了《庄子·德充符》中残缺之美的哲学传统,又预示着后现代身体转向的先声。这种解构策略与德里达\"延异\"理论形成隐秘的互文,在符号的能指链中撕开裂隙,让被遮蔽的真实得以显影。

二、诗性的突围:缺陷美学的建构路径

在解构的废墟上,诗人以\"完美嘅喺人心\"的悖论性陈述开启重建。这种重建并非回归柏拉图式的理念完美,而是深植于《周易》\"一阴一阳之谓道\"的辩证思维。人心作为存在的深渊,其不完美恰是艺术创造的源泉。就像希腊神话中残缺的维纳斯激发无限想象,中国文人画中的\"残山剩水\"承载家国之思,诗中的\"人心\"实则是维特根斯坦\"语言游戏\"的诗性变体,在意义的空白处生长出新的艺术可能。

\"琴棋书画\"与\"面部手脚\"的并置,构成传统与现代、精神与肉身的张力场。这种并置让人想起苏轼\"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\"的美学宣言,却以更彻底的解构姿态颠覆了形神之辩。当艺术从庙堂走向市井,从精神修炼降格为身体符号,这种转变暗合着本雅明\"机械复制时代\"的艺术嬗变。但诗人并未止步于批判,而是在解构中保留了\"面部手脚\"作为存在印记的诗性可能,犹如罗丹《行走的人》以残缺之躯展现生命动能。

方言作为诗性载体,在此成为重构的重要维度。粤语特有的虚词\"嘟噉噈\"不仅是语法结构,更是思维方式的视觉化呈现。这些虚词如水墨中的飞白,在语义的留白处激活读者的想象。正如海德格尔所言\"语言是存在的家\",树科以方言筑造的诗性居所,既是对全球化同质化的抵抗,也是对地域文化基因的活化。这种语言实践与赵元任\"国语罗马字\"的现代性追求形成有趣对照,在方言的褶皱中保存着汉语的诗性活力。

三、存在的诘问: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