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盆里的柴渐渐烧成炭,屋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。林小婉重新铺开宣纸,想把想象中的根球画下来:根须是淡褐色的,像无数条小蛇缠着青白的玉屑;玉屑上的星麦纹被根须的汁液浸得发亮,麦秆的弧度恰好与根须的走向重合;最中心的那粒玉屑最大,星麦纹的根处缠着片极小的韧草叶,是她特意放进去的,像给这柄 “剑” 系了条柔软的穗。
“该给这些玉屑起个名。” 苏瑶啜着雪莲汤,目光落在窗台上的玉雪莲摆件上,花瓣上的刻痕在火光里明明灭灭,“叫‘玉锋’如何?既带着玉的润,又藏着锋的利。”
林小婉的笔尖顿在纸上,忽然觉得这两个字像带着寒气。她想象来年夏天挖开冻土时的情景:根球被刨出来,抖落的泥土里滚出带根须的玉屑,星麦纹的刻痕里嵌着褐色的土,像给玉镀了层岁月的膜。那时的雪莲定已抽出粗壮的茎秆,叶片边缘带着点玉色的青,花朵比寻常的更挺括,风吹过时,花瓣碰撞的声音会带着玉的清越,不像普通雪莲那样柔弱。
窗外的风雪渐渐小了,天边透出点鱼肚白。林小婉把画好的根球图收进笔记,忽然发现纸上的墨痕竟洇出淡淡的青 —— 原是她研墨时,不小心把磨玉的水掺了进去,玉的寒气让墨色生了变化,倒像给根球图罩了层冰壳。她忽然明白,那些埋在土里的玉屑,不仅是雪莲的 “剑”,也是时光的 “印”,等到来年花开,玉的温润会顺着根须爬满花瓣,星麦的韧劲会藏在茎秆的纤维里,让这株雪莲既带着玉的贵气,又带着草的野气,在雪山的风里活得不卑不亢。
苏瑶收拾药碗时,忽然指着窗外笑:“你看那雪地上的印。” 林小婉探头望去,晨光里,几只雪鸡正在药圃边刨食,脚印周围的雪正在融化,露出点点黑土 —— 那里正是埋着玉屑的地方,土面陷得比别处更深,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使劲拱。
“它们在给雪莲松土呢。” 苏瑶的声音里带着暖意,“你看这天地间,万物都在互相帮衬。风帮着传种子,雪帮着保墒,连雪鸡都知道,把土刨松了,夏天才能有更多雪莲开花。”
枸杞茶的余温在杯底凝成薄薄的水膜,林小婉将茶盏倾斜时,暗红的茶汁顺着杯壁往下淌,在文竹盆的陶土上画出蜿蜒的线,像雪山上融化的溪流。那些混在土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