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温柔的补丁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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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轻放下茶杯,杯底与木桌相触的轻响里,能听见玉雪莲的根须在梨木里钻动的微声 —— 那是错觉,却又真实得像在耳边。林小婉知道,这些慢慢长着的东西,终会在某天以自己的方式相遇:雪莲芽会开出带着玉屑光的花,玉雪莲会刻满新的故事,银铲会映出新的身影,残绣会与新的丝线缠成一团。而她要做的,就是像品这杯枸杞茶一样,耐着性子等,把每一刻的清苦都嚼出甜来,把每一寸的凉都焐出暖来。

油灯的光晕在玉面上漾开时,林小婉看见花瓣边缘的刻痕里,正浮出细碎的光斑,像山涧的水被风吹起的浪。那支采药调的调子忽然在舌尖冒出来,是师祖爷的嗓音 —— 粗粝里带着点沙哑,唱到 “雪山顶上有灵根” 时,总爱把尾音拐个大弯,像牵着根看不见的线,把山风、雪粒、药香都串在里面。

她忽然想起苏瑶说的场景:师祖母坐在绣绷前,银针在帕子上起起落落,线轴在膝头转得轻响;师祖爷坐在对面的药碾旁,碾轮转得慢悠悠,铁环与铜槽相碰的 “咕噜” 声,刚好踩着调子的节拍。“他碾药总跟着调子使劲,” 苏瑶曾指着药碾槽里的深浅痕,“唱到高腔就碾得重些,落到低吟就松半分,你看这些痕,深的是‘灵根’二字的拐,浅的是‘山腰’的平。” 此刻玉雪莲的花瓣上,那些或深或浅的刻痕,竟与药碾槽的纹路隐隐相合,像把这老调子,用刻刀写在了玉上。

指尖贴着玉料的凉,调子在心里越唱越清。林小婉记得七岁那年,师祖爷背着药篓进山,她拽着篓绳跟在后面,听他一路唱这调子。走到雪崩后的陡坡时,他忽然停了,对着一堆碎冰哼起 “雪压枝桠不弯腰”,调子沉得像碾药的重,却在 “不弯腰” 三个字上猛地扬起来,惊得枝头的雪簌簌往下掉。后来就在那堆碎冰下,挖出了株被压弯却没折断的雪莲,根须缠着块青玉,像给倔强的花配了枚印章。

“师祖母说,那支调子能催药长。” 油灯的灯芯 “噼啪” 跳了下,苏瑶的声音从里屋飘出来,带着点刚睡醒的哑,“她绣帕子遇着打结,一听这调子就顺了;你师祖爷碾硬籽卡壳,哼两句就转得动了。” 林小婉低头看玉料,光影里的雪莲还在轻轻颤,像是跟着记忆里的调子晃。她忽然发现花瓣的叠层处,有圈极细的纹路,是自己磨玉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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